说罢,他便合上了门。
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沈新桐憋了一肚子的话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自从五年前那件事发生后,他这性子就变了,人前意气风发的剑宗顾家少庄主,心里始终没有放下过当年那件事。
于记忆深处,五年前血染的深夜里,那个手执红影剑,笑着给了沈虽白一剑的顾如许。
所有的宽慰都是荒唐无用之言,就连她也放不下,更何况是他。
那扇门再度打开时,他已收拾齐整,青丝磊磊,银冠束发,皎如玉树临风前,长眉明目,温眸潋滟,于满树梨白中瞥来一眼,恰似惊鸿般撩动心弦。月白的劲装外,披了件玄色的外袍,蜿蜒的银丝绣出栩栩如生的流水与青松,展颜一笑间,昳丽山河尽入一人眸。
他握着照霜剑走出这扇门的时候,沈新桐就晓得,他又变回那个端方自持的兄长了。
“爹和几位长老都在临剑阁等你。”她传达了此次前来的真意。
他将房门合上,随她走出院子:“出了何事?”
沈新桐抿了抿唇:“我也只听了几耳朵,似乎是青州那边出了事。”
“青州?”他略一顿,“青州远离是非,素来太平,怎会出事?”
“我听得不真切,也不知是不是听错了,来青州玉衡庄地界上找麻烦的人,似乎与当年宁国府那桩案子有牵扯……”
闻言,沈虽白停下了脚步。
剑宗沈家名下山庄遍布江湖,就连天子脚下的王城也有所涉及,江南青州玉衡庄,乃是其中最为庞大的分支,自建立以来一直远朝堂,重商贾,门下弟子一律不得从政,又怎会与宁国府的案子扯上关系?
“有可能是我听岔了……”沈新桐摇了摇头,自己都没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走吧,爹和长老还等着,不要私下妄加揣测,尤其是宁国公的案子。”沈虽白加快了脚步。
“噢。”她晓得他不喜欢听这事,识趣地闭上了嘴。
犀渠山庄临剑阁,乃是供奉历代剑宗宗主灵位之地,亦是沈家处置要务之所,今日他与新桐被唤到此处,必定是有要是交代了。
踏入临剑阁时,剑宗数位长老已至,两个小辈屈身一一行礼赔罪。
“怎么来得这么迟?”
宗牌之下,立着一位青衫男子,他背对着众人,虔诚而恭敬地给眼前的一众灵位上了三炷香,而后才转过身来,静静看着堂下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