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望舒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药汁,擦过唇边还有些烫嘴,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教,教主,属下做错了什么吗?”
见她还敢看过来,顾如许内心的震惊与窘迫顷刻间化作怒火,转身捞起木架上的一件衣裳遮住身子,抓起浴桶中的另一只药囊砸过去!
“姑娘家洗澡你怎么能进来!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她急切地想穿上这件衣裳,可眼下的状况像存心要跟她作对似的,越是着急越是系不上那根绳子,这么一急,她更来气了,“你还看!转过去!”
“啊?……哦!”季望舒不明所以,但教主下令,她还是老老实实地转了过去,手中还握着没能递出去的小衣,“教主,
这件得穿在里头……哎哟!”
话音未落,后脑勺就挨了一瓢。
顾如许看着她手里那件绣着君子兰的肚兜,绯红的羞色从脸颊迅速漫至耳根,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从季望舒手里将肚兜夺了过来:“你!……”
憋了半天也想不出该如何说下去,她索性抄起手边的皂角和木托一股脑地砸过去!
季望舒哪里敢同她动手,所幸她轻功过人,面对教主没完没了抡过来的东西,勉强能从夹缝中存活,实在招架不住了,就往屏风后头躲。
“啊呀!……教主!教主您怎么了!属下做错什么了!请您提点一二啊!……哦哟!”她险些被香炉砸中脑门,无措地望着顾如许。
此时的顾如许站在木架下,将架子上的胭脂轻纱胡乱往身上裹,活像个要下锅的粽子。
“教主,那衣裳不是这么穿的,属下帮您吧……”季望舒瞧着她身上毫无章法的布料,忍不住好言相劝。
“你还想过来!?——”顾如许跟炸了毛似的跳上了凳子,把另一只木瓢抡了出去,“饱暖思**,日久见人心,今儿我算是认清你了!无耻!下流!没节操!”
什么温柔的小哥哥,什么忠心耿耿的美貌下属,连32a的防盗门也不放过!
呸!这不是重点!
季望舒侧身接住了她丢过来的瓢,眼神愈发无辜:“您是不是太累了,属下只是给您送个小衣,怎么就成了无耻下流了?从前您还让属下给您搓背呢……”
顾如许怒火中烧,拔腿冲了上来:“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走你!——”
她抬脚将其踹在屏风上。
季望舒心惊肉跳,赶紧爬起来躲避,最后还是被自家武艺高绝的教主大人咚在了犄角旮旯里瑟瑟发抖。
看着顾如许“要吃人肉”般的脸色,她猛一哆嗦,委屈地抱紧了柱子:“男人是不是猪蹄子,和属下有什么关系啊!”
许是季望舒的眼神太过真诚了,顾如许竟然有种自己在非礼身娇体软的小哥哥的错觉,她甩了甩头,将这等荒谬的想法抛诸脑后,义正辞严道:“你一个大男人如此不知羞耻地在姑娘家沐浴之时闯入,还有理了!”
闻言,季望舒怔了一下,而后瞧着她的眼神也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沉默了半响,她尴尬地笑了笑:“属下平日的确里穿着随意了些,您为教中诸事操劳,属下也不常回阎罗殿,一时忘了也不是您的错……”
顾如许被她叨叨得有些蒙圈:“……啊?”
季望舒叹了口气,在她缓过神之前,握住了她的左手,毫不犹豫地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哎哎哎!……咦?”顾如许活了两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耿直不做作的小哥哥,一时陷入惊慌,刚想把手抽回来,却隐约感到一丝不对劲。
小哥哥的胸肌……怎么是软的?
她错愕地瞪着季望舒,下意识地用余光瞄了瞄自己的左手摁着的位置,迟疑片刻,伸出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
她抿了抿唇,不死心地又戳了两下。
而后,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她的脸色,从羞愤到茫然,最后呈现出一种三观崩塌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