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前丢失了一块铁牌子,三日前黄泉散的解药也被剑宗的人盗走,派出去的人,回来就成了一具尸体,长生殿的颜面都给人踩在脚底下了!
他们自知出了这等差错,恐是命不久矣,与其入鬼门关,落得个不人不鬼的下场,还不如求个痛快。
众人面面相觑,终是下了决心,拔出腰间毒匕,自行了断。
石壁上血迹斑斑,尸首横七竖八地倒在墙根,很快被藏在暗处的杀手拖走,唯有浓郁的甜腥味经久不散——而阮方霆,从始至终不为所动。
他握着空盒,走到石壁前,拧动机关,走进更为狭窄昏暗的内间。
黯淡的烛火照亮了这间狭小的暗室,雨水从穹顶的缝隙间漏下来,顺着冰冷的铁链,沾湿了血肉模糊的指尖。
被捆着的人觉察到有人进来,吃力地抬起眼,望向阮方霆。
疲惫与痛苦令他麻木,眼角结着血痂,连睁开都颇为吃力,他已经没有余力对其流露出恨意或是愤怒,只是这么冷冷地,如同不能瞑目的死尸般盯着他。
“那块令牌被偷走了,这对于你来说,算个好消息吧?”阮方霆在他面前轻轻抚摸着那只盒子,“倒是我低估你了,都成了这副样子,还有本事给自己留后手,连红影教都掺和进来了,他们是怎么知道这块牌子的?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算好的?”
那晚在暗室中交手的女子内力深厚,虽说他并未使全力,但她能接住那一掌,还用掺了迷药的火折子伤了他的右眼,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
若不是他一心盯着这边,一时疏忽,让她逃走后才发现丢了件了不得的东西,她压根不会有机会被剑宗的人救走!
可惜那晚她蒙着面,此处又颇为昏暗,没能看清此人相貌,只知其多半是红影教中人。
红影教势力如日中天,明面上长生殿不是对手,贸然动手,找不找得到那块牌子尚不好说,长生殿恐怕也得吃个大亏。
这一局,倒是他失算了。
铁链下的人动了动皴裂的嘴唇,艰难地从喉咙深处挤出了嘶哑的声音。
“只要令牌不在你手里,在哪都可以……”他想笑,声音却噎在嗓子里,仿佛有一把粗砂堵在喉咙深处,哑得可怕。
一只冰冷苍白的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喉,阮方霆的杀意藏都懒得藏一下,劈头盖脸地冲他压了下来:“你以为你现在还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废物!”
“咳咳!……哈哈哈……”干到发痛的嗓子,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呛,倒是让他能发出一些声音了,“得不到令牌,你还不是只能留着我……你又算什么东西!走狗!呸!”
一口血沫啐在那张厉鬼面具上。
“你找死!”阮方霆怒不可遏,猛然收紧手掌,将他原地提起。
直到掐得他面色通红,呲目欲裂,才松开手,将他扔在墙根。
“骨头硬没关系,待我找回令牌,自有法子撬开你的嘴。”望着靠在墙边艰难喘息之人,阮方霆冷冷一笑,解下带血的面具随手扔在他脚下,烛光中,一张苍白的面容分外诡谲,蒙着纱布的右眼还渗着丝丝缕缕的血色。
“咱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