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嫁给沈虽白,明年照例她还是得入宫为妃,要不她就得在今年内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把自己嫁了。
她爹倒是没指望她高嫁,将门崇武,故而她爹只给她提了一个要求——她未来的夫婿至少得打得过她哥哥,否则岳家不认这女婿。
哎哟她的亲爹诶,哥是熊,但沈伯伯手把手教出来的哪里会是个半桶水,打得过他的她不喜欢,她看得上的万一被她哥抡墙上可怎么办啊?
真是愁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方才在姻缘树下写的,是她的真心实意,只是这缘分谁又说得清呢?也许过个三年五载她也遇不上这样一人,也许明天就遇到了……
“唉。”她懊恼地往嘴里塞樱桃,“嘶,酸……”
躺了一会儿,她冷不丁从叶隙间瞥见不远处的山道旁坐着一个女子,雪青的背影婀娜多姿,寂寞山风间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她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赶忙下树理了理衣裳,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拍了下那人的肩。
“姑娘,你怎么了?受伤了吗?”她柔声询问。
“女子”回过头,鸦青的发衬得她肤白如雪,一双美目泫然欲泣,似是装着一汪春水,惹人垂怜,“她”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只是看了看自己的脚踝。
“扭伤了?”岳溪明自幼在皇城长大,自诩见过不少世家贵女,却少见如此绝色,莫说男人,她一个女子见了都为之心软,立刻帮她看看扭伤处。
孟思凉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回想出门前教主对他的反复叮嘱。
水灵漂亮,二八芳龄,着白衣玄袍。
嗯,除了手里那把樱桃枝,都对上了。
他瞅见旁边灌木丛后漏出的一片衣角,一阵心惊,赶紧抄起手边石子,将其打了回去。
一个时辰前,他乔装成女子来到教主说的后山,隔些时候,换个地儿蹲着,哪成想还没等来沈新桐,却来了几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他本就等得不耐烦,这把火添得可好,那几人转眼就被他用蒙汗药糊了脸,少说得在这山里睡个三五日。
刚把人拖草丛里藏起来,正寻思换地儿继续蹲人,就听到身后传来女子轻柔的询问声,愣是吓得他浑身一颤。
“姑娘,你还能走路吗?”岳溪明一手抓着樱桃枝,一手试着去扶他。
他轻轻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袖中沾了蒙汗药的帕子。
“那我扶你回寺中上药吧。”她一使劲儿,才发现眼前这“姑娘”瞧着纤弱,却沉得很,她前后试了数回愣是没把人从地上托起来,无奈之下只得另觅他法,“姑娘,你在这稍等一会,我这就回寺中喊人来帮忙!”
要走?那能行!他都等了一个时辰了!——
“哎别!”逼急了他伸手就拦,想着将这姑娘拽回来直接蒙汗药糊脸,拖回阎罗殿再说。
然,猝不及防的岳溪明没能站稳脚跟,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一扯,一脑袋扎进他胸口俩大白馒头之间,手中一把樱桃枝呼啦一下全甩他脑门上了!
孟思凉活了二十八年,最在意的就是自个儿这如花似玉的脸了,气得反手把帕子拍她脸上!
可怜岳溪明两眼一抹黑就倒他脚边了,愣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啊呸!”孟思凉啐了口樱桃叶,蹲下身拍了拍“沈新桐”的脸,确信她真的晕过去之后,利索地将人扔到树后的枣红马上,扬眉吐气,策马下山。
提着一小桶水前来的归华寺方丈远远瞅见马尾扬尘,疑惑地皱了皱眉,却不知哪家施主如此着急,待走到那株樱桃树下时,便发现自己种的树不知为何秃了半边,再走两步,还能看见地上散了一堆新折的樱桃枝,气得直跺脚!
“阿弥陀佛,哪个天杀的如此糟践老衲的樱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