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正德环视四周,看到地上的尸体和被他那些侍卫控制住的几个死士,他略一沉吟,“去京兆府报案吧,死士也一并押过去让他们审问。”
他的侍卫首领不赞同,“大人,您忘了当初公子遇害时,京兆府的那些狗东西是怎么敷衍咱们的了?”
杨正德当然没忘,他儿子的死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释怀的深仇大恨。他道:“想杀我的人是谁我清楚的很。至于这些死士,你确定你能从他们嘴里问出真话吗?”
侍卫首领顿时不说话了。
死士之所以被称作死士,就是因为他们经受过比寻常侍卫更严格的训练,在做任务时,他们不仅比寻常侍卫更悍不畏死,而且万一任务失手,他们也只会设法寻死,而不是为保命吐口招供。
若他们真招了,那他们大概率就是在出发时领了双重任务。当他们的第一个任务,也就是刺杀任务失败,他们就会自动开始执行第二个任务——栽赃嫁祸。
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家大人明明吃过一次亏,但却还是要把这些活着的死士送到京兆府衙门。
杨正德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解释,他对负责送人过去并顺带报案的侍卫说:“若有人半路截人,你们立马回撤,切记一定要以保命为先。”
侍卫首领一听他这话,一道灵光霎时直射他脑海。他觉得他明白了,他家大人这么做,一定是想要试试能不能用这些死士钓出幕后之人。
然而让他郁闷的是,那幕后之人居然并没有第一时间跳出来杀人灭口。
甚至一直到那些死士被提审,他们背后的主子居然都没有对他们行灭口之举。
侍卫首领愁啊,没人来灭口,他们家大人的钓鱼计划岂不是就没机会实施了吗?
然而很快,侍卫首领就又发现了另外一个奇怪的点——那些死士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竟然谁也没有尝试服毒自尽。
要知道他们可是特意给这些家伙留了嘴里那颗毒牙的,这么长时间下来,以这些家伙那见缝插针找机会自尽的能力,不说全部吧,他们起码得死个一半以上才不奇怪。
然而现在这群人却是宁愿硬挺着受刑,也不愿意咬碎嘴里的毒丸直接自尽,这怎么看怎么反常的举止,不得不说确实十分耐人寻味。
他找到在自家侍卫以及虞子祯那些下属的护送下平安回到杨府的杨正德,把下属报上来的死士们的反常举动说了一遍。
杨正德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样子,他对侍卫首领道:“等着吧,最多三五天他们就会陆续招认了。”
侍卫首领一头雾水的出去了,杨正德却也没了继续写奏折的心情,他叹息一声,“能让那奸佞用我这条老命算计的,也就只有范家的那个老家伙了吧。”
正如之前杨正德在遇刺之后对自家侍卫首领说的那样,在京城甚至整个大齐,恨不得他立马就死的人,他无需证据也能百分百猜准。
有动机,还得有培养大批死士的能力与财力,这人是谁还有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