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本想和他说些安慰之言,解释之句,道歉之语。
但要听到这些话的人却昏迷不醒了!
她喊了两声他的名字。
李贤仍然没有什么回应。
他紧闭双目,面色苍白,许栀心里一紧,又像被人攥住了胃,浑身有些僵硬,不敢上前去多看他一眼。
王姮方才也被李贤之状惊了一下,光是两只手腕处森森见骨的伤口就足够骇人。
她见嬴荷华神情呆滞,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凝滞,与刚才果断的人判若两人,仿佛刚才射杀高台的人不是她。
“公主。李监察当速回邯郸外城安置治伤。”
听到王姮的声音之后,许栀这才恢复了清醒。
昏迷不醒倒不是真的。
李贤尚是清醒,他甚至可以判断自己处于什么环境之中。
雪风穿过车窗的帘子之中的缝隙,直往车厢中钻,此日的寒冷已然超过了天气所带给人的感受。
冰凉的触觉不再是铁锁与雪水淋身,而是方才她射出的那一箭。
李贤想让张良知难而退,让他明白嬴荷华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让他知道,她可以为了秦国舍弃任何人。
而对他来说呢?这个结果令他既感到意外也是意料之中,却为何如此令他有那么一些恍惚,以至于目下还要装作昏迷不醒来探寻她的一点本真。
往日的迷雾像是一层浓厚的乌云遮盖住了过去全部的痕迹。
马车的车轮碾压到碎石上不甚颠簸。
李贤被这一颠,五脏六腑积蓄的气息顿时紊乱了,这下倒是真的陷入了一混乱。
李由赶来的时候,满脸的震惊。
震撼的是路上听杨端和描述了嬴荷华果断发弩机的情景。
惊怕的是小弟身上如此之多的伤痕。
这种震惊持续到了他们回到外城的时候。
许栀这才看到身后的车队中有张良的身影,他是到过邯郸龙台宫,但为何在她出手时,他却没有现身。
——
于途中的王车
嬴政听着从邯郸来的呈梳,表情先由蹙眉,平静,微笑渐次展开。
而一旁半路赶来随驾的李斯则不一样了,忧愁,忧愁,只有忧愁。忧的是李贤的性命,愁的是嬴荷华。
原以为郑夫人去旬阳能将她带回来,却不曾想反而是去邯郸军营的凭借。
他只想儿子能平平安安,并不想招惹到这位公主。
来报没有说清楚前因后果,他们也没刻意点明李贤重伤。
故而在传到嬴政这边的版本就变成了:李御史送顿弱出城后不幸被赵人所缚,公主亲自去救,不料赵人竟想以李御史要挟公主交出郭开,公主判断迅速果断使用弩机。后责令李御史闭门思过。
“廷尉是担心荷华过度苛责?心中有怨?”
李斯说不上来的惶恐。“王上。公主杀伐果断,还救了犬子,臣没有任何怨言。”
嬴政沉思一会儿,想到几日前蒙毅从旬阳回来后所表明的东西,倒是令他越发摸不清楚实际状况。
嬴政知道他女儿之前老是变着法子想去找李斯那个小儿子,后来从韩国回来之后又对韩国那个张良很是上心,上心到三番四次在他面前给他遮掩。
但雍城之行,嬴政清晰地知道了女儿口中所言大秦的分量。
——
是夜,微弱的烛火被点了几盏,一众军医赶来,围着为伤者处理伤口。
门外一处亭廊,一点橘红色。
“公主,您不必在这里守着。若李监察醒了,婢会第一时间来告知您。”
她提着一盏灯,不住地踱步。
真正安静下来之后,许栀才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发懵。
身周流动着黑暗,如水般的月下,一切杂草枯树都被铺上了银霜。
看到陆陆续续的军医从屋中出来,又有医官说;李御史已醒。
许栀进房本有不妥,但侍女秦兵皆以为是公主有国事要问,很是知趣地退了下去。
她只让阿枝守在门外。
一室明灭,灯火微漾。
许栀赶忙把所带来的药箱中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给倒出来,有些手脚不听使唤。
她直视这些伤口的时候,头皮发麻,郭开与韩仓下手如此狠毒。
昨天的不是很满意,这章今天又改了改。
我想试试看吻戏能不能发,哎哟,这种剧情好怕被封,我试试看朋友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