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修黄河的款项刚刚拨下去,就有战报,说是鞑靼人扰花马池。
武宗只好派人前去整治鞑靼人。
户部掌管国库钱粮,每日看着钱袋子日渐消瘦,心情逐渐低落。
本想在朝堂上提出来的,被一晕一吐血,每日惨白着脸色,谁都不怎么爱搭理的李首辅吓到,都不敢提了。
武宗体贴的询问,户部说,尚且够使。
“那就从内库中播银二十万两,转给国库。”武宗拖着腮帮子,目光在底下众臣都过了一遍,才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无事退朝。”
户部尚书松了口气,李东阳等人的脸色好了一些。
散朝李东阳等人前往文渊阁,关于鞑靼人的事,内阁要详细写一份票拟,呈报皇上。
还没走出几步路,就被小黄门追上。
“首辅大人请留步,皇上宣首辅大人前往御书房。”小黄门半弓着身,道。
杨延和忌讳刘瑾,跨步挡在李东阳的面前道,“你可知皇上宣首辅所谓何事?”
小黄门战战兢兢道,“奴才怎么知晓皇上的心思,首辅大人请。”
李东阳跟着小黄门走了。
进了御书房,武宗坐在许久都没曾坐上的御书房的座椅上,“先生。”
“不敢。”
李东阳后退两步,拱手道,“如今皇上已然不是太子,这一声先生不妥,还是唤老臣名字或者官职吧。”
武宗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一些,“李卿是否觉得朕最近所做之事,不妥?”
“皇上再有一年就过弱冠之年了,到如今继承皇位也有三四年了。朝臣对一件事的处置难免有各执一词的时候,何况皇上和内阁?什么样是对?什么样是错的?”
武宗笑了,好像在他眼中,李东阳就是一个笑话。
“先生还不如直接指着朕的鼻子骂朕不休政务,听信小人谗言,会把大明江山毁坏。”武宗止住笑,声音越发凄凉,“也不知道父皇看见朕如今所作所为,会不会后悔当年没三宫六院,只朕母后一人在后宫?”
对武宗提起先皇的事,李东阳一向不插嘴。
“先生,我昨日梦见父皇了,他并未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而是问我日常过得好不好,还让我给他写了两个字。”
武宗眷恋的笑了笑,手狠狠的扣着桌沿,“可,这是梦。”
孝宗小时候因为万贵妃的缘由,宪宗不曾对他过多关怀。
他一生只娶一位皇后,无后宫嫔妃。
不是张皇后多么吸引孝宗的目光,而是他怕了,他不想自己身边有一个万贵妃,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当初一般经历那般毒手。
他对嫡长子武宗一向和蔼。
武宗到如今,还很依赖这位已经过世几年的先帝。
他对李东阳那么尊重敬佩,甚至比教授他更多的杨延和更加尊重,那是因为李东阳身上带着些许孝宗的影子。
“先生,一定要辞官吗?就不能在内阁好好的看着朕吗?”武宗哀求的望向李东阳。
被那哀求的眼神望着,李东阳心软了。
孝宗早逝,武宗继位之时不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