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手中的扇子转了一圈,往王春的脑门上一敲,“你怎么就没学到你干爹的精明呢?果然不是亲生的。”
王春兴头上被一敲一桶冷水迎头下来,一时懵了。不仅忘记打回去,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怎么不精明了?”
“还想不透,还说自己聪明。”苏哲趁机有敲了王春一扇子。在王春反应回来发火之前,苏哲优哉游哉的说,“你干爹迟早是要回宫的,他可不希望,没有了一个刘瑾,再来一个有军功的张永。”
苏哲搅动着水,缸里都是被喂惯的蠢鱼,以为是吃的,随着他的手指游,“武臣大都是没脑子的,好糊弄。就算有脑子,也架不住张永。你想想杨一清,他也是一位神童。我听那边来的商人说,两位的关系好得很呢!”
“到时候,你干爹回宫,怎么样的处境?”苏哲把手收回来,拍了拍王春的胸膛。顺便把水抹在王春的衣服上,“何不趁他还没壮大,动动手?”
当晚,王春就把苏哲的意见写信给王岳。
在苏哲书房里守着的段塘封抱着剑,耐心的等苏哲在扇面上描完山水才开口,“不是总夸张永有领兵之才?干嘛让王岳去对付张永。”
苏哲放下笔,朝段塘封展示一遍,“还可以吗?”
“还行。”段塘封敷衍道。
把扇子放在桌面上,等它墨干要一段时间。苏哲这才“刘瑾节节退步,让王岳开始想自己回京之后,要做什么样的太监。军事肯定不行,他有自知之明,他不是能舞刀弄剑的。再说他都这把年纪了,身体跟不上了。”
苏哲拿起一把剪刀剪掉爆掉的灯油,吹灭几盏为了描图才点起,有些刺眼的油灯。
“他比刘瑾好点,总是系着天下,但也是个容不下人的。”苏哲起身把被风吹得哗啦响的门关上,“他只要起了除了张永的心,他毕受打压。”
往日王春和王岳飞鸽传书只需要几天的功夫就能一个来回。
但这次,迟了小半个月。
信不是鸽子带来的,而是暗卫亲自送到王春的手里。
那是一场雨夜。
在阵阵的雷声和水滴敲打地面的声中,王春坐在窗边看完了回信。
那信只有短短一句,“已叛,除掉,下手务必利落。”
在王春烧掉那封信,信纸落到铜盆里。外面闪过一道闪电,光洒进来,照亮了他的半边脸。脸上的笑容渗人极了。
一夜疾风骤雨。
第二天一早,苏哲刚起,就看见王春穿过一群清扫被雨打下的花叶的下人来到他面前。
“那么早?你不是日日作画到深夜,不到午时不起的吗?”苏哲压下一个哈欠,靠在柱子上眯着眼睛打量穿得人模人样的王春,“要出去啊?”
王春走几步来到了苏哲身边,坐在了栏杆上,“我干爹给回信了,说张永是得除。这两天我需要活动一下在京城之中的暗桩人脉等。”
苏哲一直在等王岳的答复。
等很久没答复,他还以为是王岳胆小不想做了。他也没太放在心上,一击不成将来总会有办法的。
但没想到在他觉得不可能之时,这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