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身子尚未大好,礼数就不周全了,想来贵妃娘娘应当能体谅嫔妾。”
她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盯着林贵妃,那副模样半点不像是怕得罪了人。
勇士啊!
叶絮婉知道徐昭仪此刻对林贵妃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只要再多加引导一下,这事儿就成了。
林贵妃免了奴才的礼,闻言眸中含了厉色,却并未发作,反倒笑眯眯看向徐昭仪。
“徐昭仪说的是什么话?你前不久才落了胎,这休养时日不长,自然要虚弱些,你也别说本宫不体谅你,松儿前些日子回来带了些江南特有的绸缎,若是徐昭仪喜欢,本宫之后便命人送两匹到你殿中去。”
她这番话嘴上说着体谅,可字里行间的讥讽能溢出来。
徐昭仪却也不多让,闻言反倒笑出了声,她看向盏中的茶,不紧不慢将之前那个宫女叫了回来,“水儿,茶凉了,换一盏罢。”
说罢,又好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的眼眸弯弯。
“那就多谢贵妃娘娘割爱了,大殿下是个有本事的,先前去江南治理水患可谓是大功一件,不过听闻陛下之后又派了一位大人去,也不知是不是水患又发,嫔妾原是江南人士,汛期何时来何时走,是再清楚不过的。”
提到这件事,林贵妃纵使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了。
她冷冷看了叶絮婉一眼,一拍桌子,动了怒气,“徐昭仪,本宫念在你痛失孩子,心情应当不怎么好,处处忍让你,你倒是得寸进尺,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徐昭仪死死抓着手里的茶盏,她并非是不怕的。
但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林贵妃,倒不如得罪的彻底一点。
正当徐昭仪还想再回嘴时,叶絮婉却不着痕迹的在桌底轻轻敲了敲她的椅子。
徐昭仪侧目,在瞥到一个身影时连忙捂着心口,眼眶通红,随时都能落下两行清泪来,“贵妃娘娘,嫔妾自知出身卑微,不求能得陛下宠爱,只求能在这宫里尚有立足之地。”
她说的哽咽,加上单薄的身形,着实显得楚楚可怜。
“现在嫔妾没了孩子,又因为身子不好不能服侍陛下,为陛下排忧解难,可贵妃娘娘怎能将嫔妾说的这么不堪……”
林贵妃当即就猜到了什么,面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开口,皇帝的声音就自外传了过来。
“何事如此吵闹?”
徐昭仪赶忙擦去眼泪,正要下跪,就被皇帝虚虚托住了手,“陛下……”
皇帝看向徐昭仪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怜爱之意,“你身子未好,不必多礼,怎么穿的如此单薄?来人,将那件狐裘拿来。”
林贵妃见着这一幕几乎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被徐昭仪摆了一道。
待给徐昭仪披上狐裘,皇帝这才让一干人等平身,目光又落到了林贵妃身上,“怎么回事?”
这话里话外竟是有替徐昭仪问罪的意思。
林贵妃眼圈登时也红了,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陛下,臣妾本来体谅着徐昭仪,念她身体还不大好,想劝她回去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