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恙心头一紧:“走不了了,是什么意思?”
柳述苦笑道:“大朔的国师给我下了一种蛊毒,我也试过逃跑,只不过刚离开几步就手脚无力浑身如虫噬般疼痛。”
云无恙一怔:“怎么会这样?”
柳述看着她,他伸手握住了云无恙的手。
这个年老的男人带兵打仗为国家贡献了所有的光阴,手上早已布满了厚厚的一层茧。
曾经他教云无恙武功时,手掌宽大又温和有力,和她爹一样可靠现在却如此冰凉。
柳述看着她手心的伤,心疼道:“苦了你一个女儿家,别管我了,走吧,赶紧离开这。”
云无恙却打断了他劝阻自己的话,坚定道:“爹,无恙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就算柳消闲不是柳述的儿子,但柳述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她不可能一走了之。
云无恙冷静道:“我会设法救您出去的。”
柳述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他忽然很能理解当年云追忆的心情,如果他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一定也会放在心尖上宠着。
知道柳述在哪,这太子府总算是不用她再待下去了。
在云无恙计划着逃跑的前一日,她去见了程十鸢。
这日太子和国师不在,程十鸢便成了这太子府的主人,见云无恙端了茶来服侍他,便淡淡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
其他的侍女不疑有他,恭敬的退了下去。
云无恙给程十鸢倒了茶,程十鸢抬眸看她:“云小姐,坐吧。”
云无恙坐下了,却是摇摇头:“如今这一句尊称,我竟不知当不当得起了。”
程十鸢笑了,笑的比春日初开的还妩媚:“云小姐说的话,待我的真心,我都记得。”
“……你为什么不拆穿我?”云无恙问道。
她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她可是说过要取程十鸢的性命。
程十鸢端起茶杯:“其实我也有一句话想问你,再见到我,是恐惧还是熟悉?”
云无恙沉默了一会后道:“大概是熟悉吧,之前我是很痛恨你骗我利用我,但是到了如今,只要有人能帮我助我我就记着,其他的竟是没力气追究了。”
程十鸢挑了挑眉:“小姐曾说下次见面就是十鸢的死期,但我还是把你留在太子府,这就是我的答案。”
云无恙的目光在程十鸢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道:“你知道国师所用的蛊毒吗?”
程十鸢笑笑:“你已见过柳大将军。”
云无恙面色从容:“程公子身为在我身后乃至太子身后一手操控这件事的人,知道这件事我一点也不意外。”
程十鸢眼眸漆黑,笑容也显得很浅:“我知道,国师大人使的蛊毒乃是无可解,若离下蛊者远了这种烈蛊便会即刻毒发身亡。”
云无恙听了半天也没等到转折,心头狠狠一跳:“真的无可解?”
程十鸢轻声哂笑,递过来的视线耐人寻味:“若母体身亡,那么一切母体下的蛊,自然不攻自破了。”
云无恙立刻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要杀死那个大朔国师吗?
云无恙安静了一会后便起身了,她转头,却忽然听见程十鸢叫了一声:“无恙。”
这是这个男子,第一次这么亲呢的叫她。
程十鸢走过来,正当云无恙蹙眉不知他想干什么时,程十鸢忽然伸手拂了拂自己的唇,然后忽然扣住云无恙的下巴,吻了上来。
云无恙只一惊,下一秒便挣脱了,那冰凉的唇却已经擦过她的,灵巧的舌头递进来一粒药丸。
云无恙一脸懵逼,因为嘴里含着药丸说话含糊不清:“你干什么?!”
程十鸢不以为意的笑笑:“这是我送你的分别礼物。”
云无恙瞪着眼睛,想把药丸吐出来却被程十鸢一句话阻止了:
“吃了它吧,关键时刻能保你一命。”
云无恙分不清程十鸢是敌是友,她想吐出来,却想到程十鸢是高高在上观察着太子府风吹草动的人,没准这个药丸真是未来能救她一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