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刚好滑过一道闪电。继而,伴随着一阵雷声,整个大地像是被劈开一道口子。
霍修廷轻笑了一声,低头看着谢妤茼。还要继续吻她时,她却侧头躲过,轻声道了一个字:“脏。”
“脏?”霍修廷笑了,问她哪里脏。
“哪里脏还需要我说吗?”谢妤茼反问。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总是这样,一来一回,谁也不会让着谁。
霍修廷单手掐着谢妤茼的下颚,逼迫她正视自己。
他的衬衫领口松着,甚至若隐若现可以看见半截锁骨。
谢妤茼的视线下意识望向霍修廷的衣领处,那抹鲜艳的红色上。很明显,那是一个唇印。不知道是哪朵野花留下的痕迹,像是为了提醒她。
霍修廷嘴角带着戏谑:“需要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谢妤茼咬着牙望着眼前的人。
离得近,霍修廷的面部棱角似乎越发深邃。自幼他就是个聪明的人,有些事彼此早已经心知肚明,可他就越是要故意恶心她。
谢妤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霍修廷推开。
她从沙发上起来,刻意与霍修廷划分开一米的距离,带着防备。
霍修廷斜斜地靠在沙发上,一脸好笑地看着谢妤茼,唇角上扬的弧度满是吊儿郎当。他这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这样一幅漫不经心浪子的样子,对事物看不出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眼底染着一层淡淡的笑意,不达心底,却也不会让人有距离感。
这人的心情也像是窗外的天气,阴晴无常。这会儿似乎又心情不错,还歪着脑袋问她:“谢妤茼,你生气了?”
谢妤茼也觉得好笑,“放心,我没那么小气。”
“所以,不管我在外面是什么名声,你都不在意?”
谢妤茼知道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及时终止了这个话题:“既然你没有醉到不省人事,就自己上楼洗漱吧。另外,麻烦你下次进门的时候换一下鞋。”
说完,谢妤茼转身上楼。却在楼梯口的时候,余光见到霍修廷拿起桌上的那只水晶杯,随意地往地毯上一扔,发出闷闷的声响。
水晶杯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四分五裂,碎片洒落满地。
霍修廷轻飘飘地疑问:“谢妤茼,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
一句话,就如同一把利刃往谢妤茼的心上戳。
谢妤茼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霍修廷,她说:“什么身份?既然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当然是以这个家女主人的身份来跟你说这些话。”
“是么。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霍修廷笑,“结婚周年你想要什么礼物?”
谢妤茼心想:她想要一本离婚证书。
第16章 我想跟你离婚
这夜电闪雷鸣, 暴雨如注,连带山水别苑外围的一圈人工湖水都上涨了不少。
谢妤茼被霍修廷这一闹腾,后半段睡眠浑浑噩噩, 不知道究竟是否真的睡着。
意识是涣散的,却又在做梦。
梦境回到一年多前, 谢妤茼被母亲韩宜拉着求助。谢家在生意上遭受重创,进出口的生意实在难做只能转回国内市场。而国内市场一直是由霍氏集团占主导地位, 想要开拓必须和霍氏集团打好关系。
彼时霍修廷已经是霍氏集团的总经理, 他手上掌管几个重要的子公司, 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韩宜对谢妤茼说:“你跟霍修廷不是谈过恋爱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总会念及一点旧情。”
谢妤茼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谁都可以,就霍修廷不行,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韩宜指着谢妤茼的太阳穴说教:“好歹你在谢家那么多年,吃谢家的喝谢家的,连你出国留学都是谢家给你的钱,你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呢?”
谢妤茼问:“难道就不能想想其他办法吗?非得要扒着霍修廷?”
韩宜说:“不是我们非得扒着霍修廷,而是我们的业务和霍家百分之九十重叠, 只要霍修廷那边卡着, 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谢妤茼明白了:“霍修廷是故意的?”
韩宜说:“我怎么知道他大少爷是怎么想的。”
谢妤茼是牛脾气,可看到谢宏远一夜白头的样子, 于心不忍。公司的事情让谢宏远操心劳累, 整夜彻夜难眠。不仅是一大家子的人指望着, 更有一个集团的人。
谢妤茼自问,虽然她并非谢宏远的亲生女儿, 但这么多年谢家从未亏待过她。不管谢宏远曾经做过什么错事,但他对待她却一直是和善客气的。如今她能有这样的经济基础和物质条件,也都是谢家给予的。
不得已, 她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霍修廷。
谢妤茼以为那么多年过去,霍修廷早就不会介意当年两人分手的事情。毕竟一些商务场合彼此难免碰面,他总是一脸云淡风轻,视她为空气,仿佛往事如过往云烟都不放在心上。
那次谢妤茼想要联系霍修廷,也是过五关斩六将。
她拉下脸去托好友联系不成,只能亲自登门去霍氏集团,饶是如此,霍修廷还是闭门不见,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愣是连个鬼影都不现。
谢妤茼不死心,私下打听霍修廷行程,可奈何连他身旁都无法靠近。
最后还是霍修廷身旁的助理周任朝她走过来,对她说:“你要是真那么想见霍少,可以去霍氏酒店二十八楼的总统套房。”
谢妤茼难以置信,这种职场潜规则居然被霍修廷运用得炉火纯青。可想而知,这几年他该有多风流。
她倒是没有什么觉得可怕,只是潜意识里觉得霍修廷不是那种人。加上两人那么多年不曾有过任何言语上的交流,一见面更不可能有什么肢体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