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如夫人抢走了母亲在父亲心中妻子的爱情,那么叶画抢走了叶暮在父亲心中的父爱,在父亲的眼中如夫人母女才是他日夜思念的亲人,这几年父亲在外任上都带着的也是他们母女。
母亲更像是这个家里的管家,孝敬长辈,管理家里大小事务,如果百年之后也就是叶家宗祠里的一尊木牌,连名字也没有,叶暮可怜心疼母亲,想着自己某一天也像母亲一样得不到爱人的关心和心疼,每天还要重复着一样的事直到去世,心里就堵得慌。
叶画也就是前几天随叶罗一起回来的,官兵只把父叶罗打入天牢,其他家眷都软禁在叶府,叶画此刻一双美目通红,白皙的脸颊泛着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叶画长的随她母亲,确实好看,叶暮想着。
“我好怕,他们什么时候走”叶画以袖掩面轻声问这着。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一直和父亲一起吗?你才是最清楚的”叶暮没好气的说着。
“暮儿,不要这样,这也是你唯一的妹妹了,现在叶家都这样了,你们姐妹更应该一条心”大夫人秦容劝慰着。
叶暮讨厌这样软弱的母亲,什么事情都替别人着想却从来都是委屈自己,也讨厌这样咄咄逼人的自己,她闷哼着不说话。叶画也自知没趣什么也问不出来,又不动声色的挪到如夫人身边窃窃私语。
已经到晌午,夏日的阳光越发炎热,连树木都无精打采了,蜷缩着叶子。更何况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太太们,叶画晕倒的时候,叶暮也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处于放空状态了,汗水早已湿透了罗衫,膝盖跪在坚硬的石子地上酸痛无比,隐隐有血迹从膝盖处映出,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声传来,众人都惊醒了般看相向来人。
只见来人光面无须,手执黄色诏书,叶暮不记得他说什么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叶罗秋后问斩,女眷贬为官奴”直到所有人都开始痛哭,此刻成为了叶府最萧瑟的夏日,连炎热的阳光也捂不热内心的寒冷,叶暮才惊觉,一切都完了,叶府这两个字也将成为了过往。
叶暮觉得自己很镇定,她没有哭,她看着叶画哭倒在如夫人怀里时她内心麻木的拍了拍怀里的母亲。
叶暮很惊奇的发现一向软弱的母亲也没有哭,她的眼里有一种奇特的光闪亮着,支撑着。“母亲,你还好吗?”
好半天,叶暮也没有等来母亲的回答,叶暮理一理母亲略显杂乱的头发,她们此刻像关在农舍里的家禽等待着挑选和宰杀,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几个官兵看押着她们,叶府清理出来的财物正在一箱箱装车,叶暮也没有注意到其实一直有一双眼睛在不时的注意着她,像是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