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直接整盘端了过来,让他爸的手悬在空中,最后默默的收了回去。
拉着孩子坐下,乔曼就得问问了,“这小伙子是咱们牛奶厂的人吗?我看人不错啊。”
“但他一定不喜欢你。”胡杨默默的说。
“这是为啥?”乔曼纳闷了,自己这还没去上班呢,除了周爱女,她又得罪谁啦?
胡杨想了想,“他是周爱女招进来的,我不止一次看见他抱着东西上前面那家的门,而且我妈以前总说,这个人是周爱女的狗腿子。”
听起来,这小伙子跟周爱女自成一派了呀这是。
乔曼接着问,“那他为啥这么讨好周爱女,就招聘进来,又没给他升职,现在还是个销售,至于这么死心塌地的吗?”
下午打了一架,胡杨听着电视里主持人念念叨叨的声音,再加上周围实在太放松了,眼皮子开始打架。
听见乔曼问自己,他费劲的睁开眼睛,“我不知道,如果让我多见两次,就能看出来。”
这小伙子对自己的洞察力很有信心啊。
乔曼若有所思,给他盖了被子,“先睡觉吧,明天还得上学。”
新闻放完,四个孩子全都摊开肚皮睡在炕上,呼噜声此起彼伏。
吃完苹果,乔曼拍拍手也起来了,先抱小鱼儿回自己的房间。
“我抱自立。”秦见洲也起身,托着自立,给他送到后面的厢房。
上了床乔曼才发现小鱼儿把自己的枕头给带去了主卧,只好又下去拿。
走到主卧门口,暖黄的灯光照着秦见洲的侧影。
天啦,刚才孩子们醒着的时候,这男人说话好生硬,好像在跟手下的兵下命令一样。
现在孩子们都睡着了,他站在床边,忽然低头,虔诚的吻了一下忍冬的额头。
再一低头,对着胡杨的脑袋也是一下。
乔曼站在门口,分明看见胡杨睁了睁眼睛,嘴角翘了起来,就是不跟爸爸说句话。
这父子俩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沉默内敛,永远不好意思开口表达自己的爱。
得了,乔曼不想进去煞风景,只好跟闺女枕同一个枕头。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着饼,乔曼怎么觉得,自己还在上火呢?
否则,怎么会长夜难眠,脑子里全是秦见洲俯身亲吻儿子的画面。
……
后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秋雨,打在瓦上滴滴答答的响,乔曼伴着雨声倒是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醒来,温度又下降啦,一夜之间外面的树叶就降了霜。
乔曼赶紧起来,有条不紊的指挥几个孩子穿衣服洗漱。
今天不只是她第一天上班,也是自立和小鱼儿第一天上学。
先把忍冬送到托儿所,他的饮食乔曼不敢大意,早晚饭在家吃,中午她特地回来做好了送过去。
然后,一手牵着小鱼儿,两个男孩跟两个保镖似的跟在后面,就朝着机械厂小学去啦。
“胡杨,你给阿姨讲讲这个学校好不好?”远远的看见校门,乔曼就说。
胡杨想了想,介绍说,“进去之后直接左拐,走过那条种满松树的小路就看见一排平房,从右数第二间是校长室,你直接去那就行了。”
乔曼点点头,又问,“那每个年级一共几个班?”
“三个班,我在三(1)班,成绩越好越往前排。”胡杨突然提高了声音,眼神瞥向乔曼。
“1班,成绩肯定不错,我觉得你特别棒!”乔曼岂能不满足他,反正夸奖又不要钱,又能帮儿子增长自信,何乐而不为?
胡杨立刻挺直腰杆,昂首挺胸的往前走着。
“妈妈,我也能进1班!”自立立刻挺起了胸膛,自信满满。
这俩小家伙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比试,好在都是良性竞争。
“好,你能进最好的班级,妈妈也夸你一句。”呼噜呼噜自立的头发,乔曼笑眯眯的就说。
进了校门,胡杨回头看了两眼,就往里面跑去了。
乔曼带着剩下的两个孩子,去了那排的小平房,走到右边第二间,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声音,听起来是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辅导作业,而那个被辅导的孩子,声音听着怎么有点耳熟?
敲了敲门。
“进来。”中年男人开口。
乔曼推门进去,脚步立刻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
“您是刘校长吧,我是咱们厂子里刚来的员工,送孩子来办入学。”乔曼微笑着伸手,素白的一双手,不像上辈子因为劳作,老的像树皮。
别看乔曼淡定,自立已经跟趴在校长办公室上写作业的那孩子互相怒视着,剑拔弩张的了。
那咬着铅笔头冥思苦想的,不正是周爱女家的小胖墩儿吗?
乔曼的眼神淡淡掠过小胖墩,笑道:“您不太方便吧?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