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停下了动作,有点明白秦见洲的心情了。
他大概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就出轨了吧,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跟父亲碰面,还是这么不堪的场面。
人都是有感情的,对亲生父母都无动于衷,大概很难,这也是乔曼今天吵架的时候让秦见洲走远的原因。
就比如上辈子的自立,官场上他给许华强设套,整的许华强像条丧家犬一样到处躲债。
但乔曼也看见过儿子在晚上喝的醉醺醺的,问她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这样的秦见洲反而让乔曼感觉更真实啦。
她调整了一下位置,窝在丈夫怀里,静静听雨的声音。
过了一会,乔曼开口问道:“跟我讲讲马小姐的事情吧。”
秦见洲依旧抱着妻子,想了会才开口说,“她跟我妈是一起长大的,家里开银行,在解放前她爸是个爱国实业家,正经给八路军捐过好多物资,长大以后找了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两个人感情很好。”
关于马小姐的有钱,乔曼是深有体会的。
婆婆留下的这栋洋房,楼上楼下都铺着地毯,光这就已经很多钱了,马小姐估计条件也差不多。
“那她的后人呢?就在隔壁房子住着吗?”乔曼又问。
之前也是听秦见洲说的嘛,马小姐跟婆婆的房子都是挨着的。
“她没有后人,亲戚也都不在了,组织应该是把隔壁分给了其他人。”秦见洲说。
乔曼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马小姐没有亲人,只有一个丈夫,两个人双双失踪,如果他们真的是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安安稳稳的活着倒好,就怕已经遭遇了不测,自己的财产还被人掠夺。
夫妻俩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声。
但夫妻之间有了孩子,这种氛围就很短暂了,因为那些小坏蛋会无时无刻的制造出麻烦或者各种动静!
也就过了几分钟吧,房间里先是传来了一阵拖拽的声音,紧接着自立就喊说,“妈妈快来,我们找到了。”
乔曼立刻拉着秦见洲去了二楼房间,走进去就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大包裹,里面基本上都是本子,照片,相册之类的东西。
乔曼拿起来一看,这基本就是婆婆的生平回忆录了呀。
在照片胶卷还很宝贵的年代,她从小到大的照片都被保存的好好的,都是黑白照片?。
“这个就是马小姐吗?”乔曼指着照片上另一个女孩就问。
“对。”秦见洲应了一声,捡起一张母亲十八岁时的照片,凝视着,摩挲着。
地上摊着的基本都是婆婆之前写过的日记,拍的照片,一家人还在快速的找着。
但翻了半天,从这些日记和照片上只能看出婆婆跟马小姐的关系真的很好,从小一起长大,日记里也都有她的影子,至于马小姐究竟去哪的线索,还真没看见。
家里识字的基本都在翻找着呢,忍冬跟小鱼儿玩了一会,大概是觉得有点没意思,小手拿起一本泛黄的日记,气哼哼的就糊在胡杨脸上了。
“忍冬,这些都是奶奶的东西,你得轻点。”乔曼正在快速的翻找,声音放的特别的温柔。
都说小孩子不懂事,其实小孩子也是最纯粹的,只会从语气和神态来分辨喜怒,乔曼从接手忍冬开始,从给他调养身体开始。
跟这小家伙说话的时候就总是带着笑脸,声音轻柔的,所以忍冬也会经常咧着嘴笑起来。
胡杨无奈的揉揉弟弟的肥脸蛋,就把脸上的日记给拿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胡杨捧着书,突然就来了一句,“爸,妈,我大概知道马小姐是怎么了。”
乔曼和秦见洲同时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着大儿子。
胡杨把两本日记都递了过去,“她绝对不可能出国。”
接过日记,别的乔曼没看,就看了看胡杨所指的那一页。
一个是婆婆十几岁时候的日记,上面写着马雪杰有一天来找她,说有个叫王义的小伙子喜欢自己。
另一本日记就翻到了后面,是婆婆二十九岁左右的,说马雪杰跟丈夫收到王义的消息,要去见他一面。
算算时间,马小姐夫妻俩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失踪的吧。
王义,也就是周向明,难道真的是个杀人犯?
真相好像就在眼前,只差一层纸就能捅破了。
更重要的是,就算他们知道了周向明杀过人又怎么样,没有人证和物证,现在所有的结果都是推测出来的。
“下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自立耳朵动了动,突然说道。
秦见洲立刻站起来往下走,“我去开。”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的就是之前那个公安,啪的一敬礼,“团长,我找嫂子。”
小伙子还气喘吁吁的呢,也不乱看,坚定的看着秦见洲。
虽然知道不可能有什么,秦见洲的脸还是一下子就黑了,“什么叫你找嫂子?”
“是这样的团长,下面分局打来了电话,说是有个女同志在你们泾川分局说要报案,但她不说具体是什么案子,只想跟嫂子说,所以,不就把电话打到了我们这里。”公安连忙解释说,“嫂子有空吗,现在电话还通着呢。”
“有空,我现在就过去。”乔曼说着从楼梯上下来,一边走一边扎着腰带,黑色的廓形风衣,腰带将细细的腰肢勾勒出来,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客气的笑容,走起来步步生风。
走出门的时候乔曼还朝着隔壁看了一眼,上辈子的她这时候好像还在老家苦哈哈的带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