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突然飘来一丝甜得发腻的气息。
江启寒侧目,看到一个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身边。
江启寒收回眼神,继续没滋没味地吃着面前那碟子菜。
卢新竹见他这态度神色立刻尴尬了,他上前挽住江启寒的胳膊,不开心地说,这么久不见,连声招呼都不打吗?
江启寒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你不知道啊,你想要接的那个电影我家也有投资的,所以我当然会在这儿了,卢新竹笑容甜蜜,你最近在忙什么呀,我们好久没碰上了。
还有那个姓靳的,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卢新竹语气中有一丝难以克制的兴奋,他是不是搬走了?
江启寒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晚的画面。
靳安年站在不远处,淡淡地看着他跟卢新竹的样子。
他对卢新竹无感,那晚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纯属头脑发热,觉得那样做说不定会让靳安年死心,所以才故意搂住了卢新竹。
当时他只觉得畅快,但是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幼稚很无聊。
他为了跟靳安年离婚,做过很多蠢事。
而现在,明明靳安年遂了自己的意,真的离婚了,自己却又觉得对他有亏欠,不由自主的去探寻他的消息。
真他妈烦。
他神游天外,卢新竹不满,又往他跟前凑。
他身上散发的信息素更加浓郁。
江启寒注意到他的动作,眼神斜睨,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我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第15章 目睹
他这话一出,卢新竹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眼圈立刻红了。他长得很精致,眉眼脉脉含情,汪了泪水之后看上去更加楚楚可怜。
于此同时,他身上那股甜如蜜糖的信息素也弥散开来,比之前的气味淡了一点,但又夹在了一些别的气味,萦绕在江启寒周身。
江启寒侧过脸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卢新竹,卢新竹抿起嘴角,看起来更加委屈了。
你不会以为,这种程度,就能让我发情吧。
卢新竹怔住,江启寒轻轻甩开他的手,站起身来,径直走到穆婷身边,不顾周围人的视线,我头疼,先撤了。
唉,小寒
穆婷急匆匆地放下酒杯,周围的投资商们一个个脸都耷拉了下来,江启寒却视而不见,他没有理会穆婷的挽留,直接走了出去。
卢新竹故意释放出信息素的确没能引诱他发情,但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他不是为了离开编造的理由,是真的觉得头晕。
他打电话给陈其杰,让他把车开过来。
陈其杰很快就赶到了,看到江启寒脸色有恙,关心地问他,启寒哥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吧。
江启寒有点不耐烦,不关你事。
说完之后又意识到自己态度太过分,跟陈其杰说了句抱歉。
陈其杰立刻摇头说没事,但是看着江启寒的神情还是很担忧。
贪吃了刺身,刚坐上车靳安年的胃就隐隐作痛,他手按住胃的位置,轻轻地揉按了几下,希望通过这样的动作减轻疼痛。
要回家还是去路赢风询问靳安年的意见,却看到靳安年脸色发白,再看到他的动作,一下就明白了,我送你回去。
靳安年摇了摇头,我想回学校,现在还早。
安年,你应该告诉我,你胃不好,不能吃生冷的东西,也应该告诉我,你胃疼不舒服,路赢风语气里略带责备,身体不舒服就应该好好休息,不要逞强。
听他说这些,靳安年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除了莫晓阳,没有人会对他说这些话了。
老毛病了,疼一会儿就好了。
路赢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车开过第二条街,在一家药店前停了下来。
路赢风揉了下靳安年的头发,柔声说,不听话的小孩儿,在车上乖乖等我。
靳安年眨了眨眼睛,见着路赢风下了车快速跑进了药店里,很快又出来了,然后走进了旁边的便利店。
靳安年傻傻地盯着便利店的玻璃门看,隐隐约约能看到路赢风高大的身影。
门从里面打开,路赢风走了出来,靳安年看到他手里多了个纸杯跟塑料袋。
车窗大开着,靳安年歪着脑袋,看路赢风从超市快步走到车前。
路赢风也注意到了这颗萌萌的小脑袋,他上了车,把纸杯跟塑料袋都递给了靳安年。
靳安年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打开塑料袋,发现里面有胃药还有一个热乎乎的豆包,他很欣喜地举着豆包看向路赢风。
这个表情,让路赢风很受用。
看到便利店有卖就给你拿了一个,吃点热的会好过一点,你不讨厌吃甜食吧。
我没有讨厌的食物,靳安年冲路赢风笑了笑,谢谢你。
路赢风笑得很温柔,这有什么可谢的。
靳安年喝了一口热水,吃下胃药,暖意迅速安抚了胃部的痛楚。
喝水的时候,他偷偷瞄了一眼路赢风,路赢风一直在看他,这个小动作便堪堪入了他的眼,靳安年差点呛到。
路赢风忍不住笑出声。
靳安年咳了几声,然后红着脸,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
路赢风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低声问,那你现在还是要回学校吗?
嗯,我还有本书没看完。
明天看不行吗?
不行的,靳安年认真地摇头,一脸正经地对路赢风说,明天有明天的安排。
路赢风是个散漫到极点的人,他最讨厌人一板一眼,循规蹈矩,可是这些他不喜欢的点,到了靳安年身上,就变成了萌点。
大概因为漂亮吧。
很莫名其妙,就跟他看到靳安年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他一样,令他摸不着头脑,却不会因此苦恼。
靳安年吃完胃药,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咬豆包。
他看向窗外,道路两边的梧桐树挂满了黄蝴蝶一般的树叶,车子疾驰而过,黄蝴蝶翩跹欲飞。
秋很深了。
他想起,有那么一次,也是秋天,他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胃疼,疼到走不了路,只能蹲在路边等疼痛过去。
他看到江启寒的车子从他身边经过,但没有停留。
靳安年总跟自己说,不要再去怪江启寒,既然已经认定婚姻是场错误,也决定跟错误彻底割裂,就不要把自己深陷于他有关的情绪里,可很多时候,在生活的点滴触及到那些不愉快的回忆的时候,他真的做不到那样大方洒脱。
他跟路赢风只见过两次,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他却对自己这么体贴,为什么那时的江启寒,却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想到他,心情就不能自控地黯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