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哦了一声,心道她要学的东西可能要更多了,却听他道:“下次拿给我,我帮你看看。”
她征征的说不出话。
从小,母亲就教导她要独立,要比人厉害,不能有女孩了的软弱和娇贵。
父亲常年不着家,每次回来除了问她成绩父女间就没有过多的对话了,母亲为了讨好父亲,把她当做了砝码,她要处处都比人好,比人优秀,这样的教育下,她不敢露出弱点,不敢求人,不敢有任何女人该有的柔弱。
十八岁那年,疼爱她的祖母去世,祖父的身体每况逾下,几个舅舅开始蠢蠢欲动,但半退的祖父却把这个位置交给了她,她那时还是高中生,大学的憧憬还在脑中,便迫不及己坐上了老总的位置。
上有舅舅们的压力和母亲的期待,下有各方势力的猜忌和孤立,她走的颤颤兢兢,如履薄冰,更是不敢露出一点小女儿的姿态,强硬成了她的保护伞和盔甲,只有在面对李念和一些好友时,她才敢露出一些真实的情感。
可这个男人,屡次三番见到她最出格的样子……
毕秋捏紧了手里的外套,目光有些飘忽。
“外套再借你一天。”正在她征仲间,男人的声音从车底传出来。
毕秋回神,见手里的外套被她捏的有些发皱,于是松开手:“没关系,我……”
“在我面前不必逞强。”
“……”
毕秋乖乖的套上外套,果然很暖。
南黎川的动作很熟练,比她要快的多,而有手法精准,毫不拖泥带水,转眼,轮胎就换好了。
他从车里钻出来,竟然依旧是一身清爽,哪像她,每次都弄的一身油污。
毕秋把事先拿在手里的湿毛巾递过去:“擦擦吧。”
南黎川接过,细细的擦了手指,连指甲的缝隙都不放过,明明就是个洁癖……可又愿意为她屈尊去换轮胎。
毕秋心神复杂,脱口道:“我车里有洗手液,你等等。”
她小步的跑到车门边,从里面拿出自己在用的洗手液,又跑回来。
“呐,把手伸出来。”
南黎川却在望着她。
她察觉到他的目光,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他自觉的伸出手,葱长的手指修长匀称,指甲都修剪的干干净净。
毕秋把洗手液倒下去,看着他开始细细的洗起手,然后才转身将东西放回去。
转身的瞬间,她看到镜中的自己。
长发凌乱,脸色苍白,唇在刹车里被牙齿咬破,有几处殷红,简直无比的狼狈。
她终于明白南黎川为什么眼神那么诡异了,她匆匆的整理好一下头发,又用力拍了拍脸颊,感觉血色回来了一些才走到车后。
南黎川己经将工具收好,人正埋在后备厢里。
“我看过了,那三个暂时还有坚持一段时间,拖到你家应该没问题。”
“先放在这里吧,我可以叫我朋友来接我。”
啪。
南黎川将后备厢扣上,转过头来:“你在怕什么?”
“……什么?”毕秋听不懂。
南黎川转向她,高大的身体给人一种压迫感,他英俊的脸有了一些细微的情绪变化,毕秋感觉他在生气。
“我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叫朋友?我就让你这么不信任?”
他质问的话直接让毕秋征在原地。
她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男人竟然也会问出这种问题,第二个念头则是他这口气怎么听起来有点像……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