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南黎川也没有多言,站起身,走向厨房。
一阵叮叮当当。
毕秋偷偷的向厨房张望,又怕他撞见,手指触到唇片,兀自发征。
南黎川动作娴熟,打了鸡蛋搅开,趁着锅热倒进去,轻搅着锅底,让蛋液摊成一个漂亮的圆形。
双眸却看向别处。
为什么吻她?就因为她的激将法所以以暴制暴?还是因为其它?
他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她无法将他从身边赶走,哪怕她将要订婚,将要属于别的男人,她身边也将永远有他的位置,至于其它,这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二十分钟后,早饭出锅。
简单的三菜一汤,却做到了良物的极致。
毕秋单是闻着那胃道就口水直流,下了床,赤着脚走到桌前,深深的嗅了一口。
因为之前的尴尬,她还是无法面对他,一个人在桌旁坐下来,左手拿了筷子准备投喂自己。
余光瞄到男人解了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赶忙目不斜视,可越是急,越是出错,左手怎么也无法将食物夹起来,几次都掉到一旁。
南黎川将最后一道汤放到桌子上,很自然的将一个勺子放到她手里,正准备坐下,目光触及她踩在地毯上的赤脚,眉心微颦,起身又走了出去,不多时,一双带着绒毛的拖鞋被放到她脚边。
毕秋看着面前特意为她准备的勺子,又用脚心触到那绒毛柔软的拖鞋,心里一热,那些萌芽的爱恋几乎要就脱口而出,幸而又及时的止住。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毕秋吃饱后就回了卧室,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
南黎川在收拾碗筷,有水声应该在刷碗,然后是桌椅被归到原位的声音,不多时,门板外传来男人的声音:“饭菜己经打包好了,想吃的时候热一下。药在柜子上,按时吃就可以。我先走了。”
毕秋小小的哦了一声,知道他听不见。
南黎川走了,诺大房间突然变得空空荡荡,明明住了那么久,却是第一次感觉这个房子有些太大了。
她披着外套走出来,厨房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她在灶台边来来回回的走,想象着他站在这里做饭的样子,他围着她的小围裙怎么就那么可爱?明明是一样的食材他做出的饭菜就那么合口。
她又回到客厅,坐在他坐过的地方,仿佛还能感觉到他残留的体温,她把自己缩起来,头枕在他靠过的地方,那清清淡淡的香气将她围绕,就像是他的怀抱。
突然,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毕秋的思绪被打断,像从一个美好的梦里被人叫醒,皱着眉拿起话筒。
“喂?”她猜是李念那丫头,口气也不大客气,“老板在休假,天大的事你做主。”
“小秋,阿永,阿永他醒了!”
……
毕秋赶到医院的时候,顾母就等在大门外,两人一起往病房里走。
“阿永是今早醒的,医生做了检查一切正常后我才敢告诉你。这边,我们己经将他转到普通病房了。”
顾母带着毕秋来到顾永的病房,却没想到在病房外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顾母也是一征,很显然她离开时她还没在这里。
几日不见,卫梓馨显得清瘦了许多,脸颊深深的凹陷进去,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穿了一件肥肥大大的外套从头到脚包了个严实,正斜倚在病房门口偷偷的往里看。
“谁允许你过来的!贱女人,你害得我害阿永还不够惨,还有脸来看他?!”顾母说着就要冲过去。
毕秋拉住她:“阿永刚醒,别吵到他,让人拉出去就行了。”
卫梓馨狠狠瞪向她,眼里迸出仇恨的目光。
毕秋毫无畏惧的抬起头:“卫小姐,这里没有一个人欢迎你,你又何必赖在这里自讨无趣?”
“毕秋,你是不是以为你己经赢得了顾永?哈哈哈,这才刚刚开始,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笑到最后才是最后的赢家!”
“闭嘴!就算顾永同意我也不会同意你这样的儿媳嫁入顾家!”
卫梓馨唇角一抹嘲讽,面对着顾母己经再无往日的畏缩,她咄笑道:“谁说我要嫁入顾家?”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顾母怒道。
卫梓馨垂眸,右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只是想让它见见爸爸,我想阿永也很想见到这个孩子吧,他当初可是说过会好好安置我们母子,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
“你给我闭嘴!这孩子是不是阿永的还不一定,就算是,也一定是你陷害的阿永!”说完,顾母担忧的看了一眼毕秋,却发现对方表情平静,根本没有对方激怒。
顾母怕卫梓馨再生祸端,急忙叫来人把她拉走。
卫梓馨被人拖着,却一直在笑,那笑容不免让人有些发瘆。
顾母回过神,安抚道:“小秋,你别听那个女人乱说,她己经疯了!阿永爱的是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伯母,我们进去吧。”毕秋的反应却异常的平静,说完,便径直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仪器己经被撤了出去,病房里也显得空空荡荡。
顾永躺在床上,头上的纱布被换成了薄一些的,脸上的青肿也褪去了,露出了他原本清俊的脸庞。
虽只是两日的时间,毕秋却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陌生,这个男人,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少了一份归属感。
她很难再记起当初答应这份婚事时的心情。
听到脚步声,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眸,毕秋原本不想吵醒她,可此时不得不开口了:“你醒了。”
顾母跟在身后,看到儿子醒了,也笑着开口道:“小秋一听说你醒了就马上赶来医院了。”
可那笑,却只持续了三秒钟。
因为顾永看向毕秋的眼神无比的陌生,没有欣喜,也没有爱恋,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