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爱得够多的话,不是涉及原则的事情也是可以原谅的。
于是她转过身将他抱住,蹭了蹭他的脸,“鹤笙,我以前从未想过成亲一事,我不喜欢相夫教子的生活。你别看我提出来的时候好像很随意,其实我也是下了很大决心的。”
“嗯,我知道。”他回拥着她,唇角微微上扬。
“所以…鹤笙,既然我做了这个选择,便不希望自己是错的,今后你可以骗我瞒我,但不能一直如此,好吗?”
她这是在委婉的告诉他,趁早对她坦白啊,他怎会听不出来。
鹤笙垂下眸子,默了瞬,终是答道:“好。”
洗漱完后,二人便一同回了寝殿。不同以往的是,这次浮黎是背对着他睡的,且这一夜,谁也没睡着。
鹤笙知道,她起疑了。
其实他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纸终究包不住火,她的记忆早晚有一天会回来。
可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他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准备。无论是坦白的准备,还是再次让她失忆的准备。
怎么偏偏是现在呢?
他与浮黎马上就要成亲了,再过段时日,她便是自己的妻子,从此共度余生,白头偕老,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为何,偏偏是现在呢?
鹤笙不动声色地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想起方才在净室里她对自己说的话,她要自己坦白,并且话里话外隐约告诉他,只要他主动坦白,她便会原谅自己。
可是,她真的会原谅吗?
她说的原谅,是在她没有上一次经历的情况下,但他若是坦白了,她想起了过往的一切,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卑鄙地在粥里动了手脚,那时她还会原谅自己吗?
这显然是个未知数,他不能如此轻易地主动坦白。看来,也许重蹈覆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鹤笙翻了个身,从她背后紧紧拥住她,慢慢闭上了双眼。
而身旁的浮黎却还未睡着,她倒是没想别的事,只是单纯的不想再去做那些梦。
梦到的次数越多,她心里便越发肯定鹤笙有事瞒着她,如此也就会越发失望。
她不想让这样的坏情绪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干脆杜绝了做梦的可能性。
神仙嘛,几日不睡乃至几百年不睡,都不打紧。虽然也会感觉到困,但是对身体倒没什么影响。因此一夜过去,浮黎当真一刻未眠。
翌日,鹤笙一早便起来去处理昨日未处理完的事务。
他走后,浮黎在殿内自娱自乐了半日,始终心不在焉。
昨日同他说了那番话后,他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好像没有要对自己坦白的意思。浮黎等得难耐,干脆去了书房找他,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彼时鹤笙刚敲定完邀请的人选,正在查看成亲当天天兵天将的布防。
浮黎走进来,无事人一样在书房转了一圈,这翻一翻,那看一看。
他抬眸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无聊。”
鹤笙放下手中的事务,站起身,“走吧,我陪你出去走一走。”
浮黎没拒绝,被他牵着离开了九重天。
两人来到一处林荫小路,这里不同于九重天,它正处于秋季,地上到处都是飘落的枫叶,浮黎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听得十分舒适。
一开始二人只是手牵手漫步,谁也不曾说话,后来浮黎实在忍不住,便主动开了话头:“鹤笙,我昨日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他嗯了声,“记得,怎么了?”
“我最近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之前也同你说过的,你说梦里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可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她侧眸看向他,“那些梦都很真实,似乎在我身上真的发生过,鹤笙,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说这话时,她一直观察着他的反应,可这回他却并未有一丝一毫特别的反应,只是淡然道:“那你自己在脑海里想一遍,看看记忆可有空白的地方。”
她照着他说的,将自己的记忆拨回鹤笙还未成为天君时。
那时他还是一个凡人,人间虽然很苦,但他却受了绝大数人都没受过的苦,他不知道,浮黎其实一直悄悄跟在他身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照顾过他很多次。
因为天道选择他的缘故,所以浮黎并不能照顾得很明显,否则就是打乱了他已经定好的命运,因此这么多年来,鹤笙从未发现过自己身边曾有她的痕迹。
后来鹤笙终于历尽人间苦楚成为了天君,她却忘了日子,等她记起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其实这一点她曾经也怀疑过,毕竟这么重要的日子自己不可能忘记的,可她又的确忘了,便只好当作是自己记性不好所致。
而恰巧,上任天君的第二日,鹤笙又因为公事没能来拜访自己,这才导致她初遇鹤笙已是一个月后。
再后来,便如她记忆中的那样,她去找鹤笙理论,期间提起凡间一事让他还自己恩情,再到之后确定关系,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并无半点空白之处。
浮黎挠了挠头,“虽然记忆没有空白的地方,可我还是觉得…”
“浮黎。”鹤笙打断她,面对面站定,“我们就要成亲了,无论什么事,等成亲之后再说好吗?你想知道的,到时我都会告诉你。”
她想了想,鹤笙一向没安全感,自己在临近成亲时怀疑他,难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反悔了,不想同他成亲了。
也罢,反正也就这段时日了,自己的事情也不着急非得在这段时间内解决,还是别让他误会最为重要。
想罢,她扬起笑容,双臂穿过他的腰将他搂住,“好,那我便不问了,等成亲之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