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几次温阳一点都不想管自己的弟弟了。他当时也去找过温建国,温建国就像千千万万的熊家长那一样,给出了一个解释,那就是他还小,让让他。
温阳当即都气笑了:“是是是,他们跟你们比,确实是小的不得了。但是他跟两个妹妹相比呢,他是不是要比两个妹妹大?为什么一直都是妹妹在礼让哥哥,而哥哥永远都是在欺负妹妹?”
温建国对此表示十分的诧异,因为在他看来,这种女孩子让着男孩子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弟弟是个男娃,将来那是要为我们老温家生孙子的人,你那两个妹妹将来嫁到别人家,那就是别人的了,生下的孩子也是跟别人姓的,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啊?”
温阳都被这一套理所应当付出的理论搞得一脸震惊:“就算是嫁到别人家那,那不是你的女儿了吗?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这么没有感情的话?”
温建国吸了两口自己拿纸包起来的烟叶,因为价钱便宜,质量也不是很好,吸了一口之后,是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吞云吐雾。温阳已经看不见烟雾下温建国的表情了。
“感情能当饭吃吗?感情能值几个钱?你是有本事的。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你能胜。他而且现在干的风生水起。但是你看看你弟弟,他是一个成才的货吗?他不是。所以这就需要我和你娘赚更多的钱。你弟弟将来的生活才有保障。”
“我心疼你们,愿意自己出这份彩礼钱,我媳妇儿也是一个通情理的人,她嫁过来的时候,带来了不少的钱,这些钱都补了当初我这份彩礼的钱。我们家现在想开一家肉铺,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固定的工作,每天有固定的收入。这都是我拼尽全力,努力得来的。”
“我为什么愿意出这份彩礼钱,就是因为我希望你们对两个妹妹也公平一点。因为马上他们也到了适婚的年龄。现在时代也不一样了,你不能就是给他们陪两床褥子就能把人嫁过去吧?我那些钱说好听点儿是留给了你们,我说的明白点儿,那都是我留给两个妹妹出嫁的嫁妆。结果你现在告诉我,你要把这些钱全部贴给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啥叫我不成器的儿子?那不是你弟弟吗?再说了,嫁女儿肯定我还是要收彩礼的呀,将来把彩礼的一半赔给他们,不就可以了吗?”
“你想的倒是美,如果你昧下了这些钱,十里八村的人知道了会怎么看你?”
“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怎么看我?我只要我自己心里过得去就行。再说了,温宁现在跟着你,不是也挺有出路的吗?我还给温静,在服装厂找了份儿工作呢。做父母,做到我这份上,已经够可以了。”
温阳真的觉得自己跟自己的父母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才看清了这两个老人心里想法是多么的可怕。
温旭坦然的接受了剥削了所有其他家人之后给他的那些钱。温阳从那一刻心里就觉得他再也不要认这一个弟弟。
而为什么说温旭是剥削了所有人才拿到的这些钱?
一开始温宁是跟着温阳一起干的。他们早早的就已经选择辍学,不念书了。说到这个辍学,也有一些故事。
温建国是一个很虚伪,也十分要面子的人。当时他确实说了,会供所有的孩子上学。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温旭和温阳是属于坐不住的那类人,他们本身就不爱学习。但是温宁却不同,一开始的温宁也是像这辈子一样,一心向学,他想靠这个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他的成绩一直是特别好的,是他们兄弟姐妹四个人里面学习最好的一个人。他就上了三年的学。学到了小学三年级,然后就不干了。是说他不想学习了,而是因为温建国是个虚伪的人,他不想和孩子们说,哎呀,你们别读书了,回来帮我种地吧!但是杨翠兰会说呀!
杨翠兰一直在说他们是多么辛苦,地里的活没人干,一天到晚在地里受苦,回到家连口热乎饭都没有。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温宁作为大姐,赶紧回家,不要学习了,学习有什么用呢?回家洗衣服,做饭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之前一直在强调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信息获取。方式十分有限,再加上村子里本身就有十分不良的风气,虽然说温宁确实接受过几年教育,但是三年级的教育呢,教育到哪里?最多也就认得几个字罢了。
他们在这个阶段还没有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他们很多的那种道理,是从他们的父辈或者是长辈告诉他们,他们才知道的。据说这都是世世代代相传下来的。但是这样的经验是对的吗?
所以就是在这样一天一天带着埋怨话语里,温宁接受不了这样的压力,然后辍学了。
因为这个年代谁也吃的不是很好,所以她本身也是挺瘦瘦小小的。说的夸张一点,可能连那个灶台高都没有。但是就在那个时候,她已经开始承担全家人做饭的任务了。
做饭要买菜,要和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那一般和这些打交道的人。也就是村里那些大婶儿大娘们。在这些大娘的群体里,有80%的人。占有一个共同的特色呢,就是嘴碎。长时间和这些人接触,有一句话说得好,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本来就是在一个三观刚刚要形成的阶段,所以温宁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开始变得斤斤计较,而且她特别容易抱怨生活。但是她不敢反抗,作为家长的父母,她就把这种情绪憋在自己的心里。时间长了,她的内心其实是有点扭曲的。
她知道父母的偏心是不对的,她也十分痛恨。自己的二哥扒在她身上吸血,但是她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或者是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反抗这种命运,所以就造成了一个十分滑稽的现象,那就是温宁也向杨翠兰一样,对温旭这个二哥十分的偏爱。
温静不知道这种情况,在人类心理学上叫什么情况,但是那个时候温静也是一个文盲。她可能认识到了这些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在给家里做了几年饭之后,温宁也长大了。是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杨翠兰虽然说是重男轻女,但是也不是那种为了钱啥都不管的人。
那个时候的温宁已经在跟着温阳在他的肉铺里面打工了。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买肉不仅仅是要买生肉。有的时候也还买熟肉下酒嘛。
温宁做的就是卤肉的这个工作,但是这个工作它并不是很轻松的。不是说调配好卤汁,把肉放进去就可以了。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这些,她还要做这个肉的准备工作。这个卤肉大多数都是卤的是动物的内脏。比如说,什么大肠啊,肝啊,心啊。
肝脏和心,还有肺这些算是十分好打理的。焯水之后切成想要的形状,或者是说干脆都不切,整个清洗干净之后就可以下锅了。
但是这个大肠的清理,真的是一种考验人类极限的活计。可能这都是一章有味道的章节,具体的操作过程也不详细赘述了。这个过程真的特别难闻。而且如果长时间的跟这些东西打交道,她自己身上也会带着这种味道。
原先好几个,听说温宁干活十分利索十分勤快的人想求娶她,但是在见面之后,闻到这一股十分让人不舒服的味道之后,这些话都没有下文了。
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作为当事人,她是特别容易自卑的。并不是说温宁并不爱干净,恰恰相反,她是所有人里洗澡,洗的最勤快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心里的自卑越来越严重。婚事也一直就拖着不放。后来温阳觉得这份工作算是耽误了妹妹嫁一个好的人家。所以给她找了一个新的活,那就是卖肉。
其实熟肉是店里一个很大的进项,并且因为味道关系好的缘故,基本上每天关门的时候,这些肉都卖出去了。
但是为了妹妹,温阳放弃了这么大一个市场。温宁自然知道哥哥的用心良苦,干活十分麻利,在所有人都觉得肉铺是一个到处糊着油,有卫生死角的地方,温宁将这个肉铺收拾的一尘不染。那个时候还不讲究什么用户的体验感,但是不得不说,有了这样一层加持,基本上所有来买肉的人,都成为了他们店里的回头客。
本来日子这样过下去,温宁还是能给自己攒出一份钱来的,但是温旭要娶媳妇了。
你就说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谁能看上这么一个游手好闲啃老的男人?温旭的那个对象比他还懒。
而且她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扶弟魔。她当时提出的彩礼算是十里八村头一份。人家二楼都对这个儿媳妇十分的不满意。这还没结婚呢,就是商量着要如何巴拉着婆家贴补娘家,这要是结了婚之后,鸡飞狗跳的生活更是少不得。
杨翠兰把这些事情掰碎了,揉开了给温旭讲。但是温旭如果能听她的话,那就见了鬼了,他就要坚持就要娶这个,杨翠兰给他介绍的那些女孩子他一个都没有去看过,就认住了这个人。
杨翠兰把这个孩子宠的,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说的话,在他那里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没有办法,既然孩子喜欢,甚至还拿着生死来威胁父母,杨翠兰和温建国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随着他的心愿。
但是他们家的彩礼实在是开的太高了,女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蛊惑的温旭死死的咬着不放,女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不干了,他觉得只有这么多的钱才能配得上他们两个纯洁的爱情。
温旭已经被两个老人宠坏了,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老人想的不是如何劝解这个孩子,而是想着如何去完成他的这个愿望。
那个时候温静还在服装厂上班,而且温静是一个十分懂得反抗的人,当时她就说了,杨翠兰和温建国,别想妄图拿婚姻这件事情来钳制她。她有手有脚,如果要是把她逼急了,她真的她就跑了。你如果收了别人的彩礼,这个人是我不喜欢的,你别想让我嫁给她。你千万把我看住了,不然我即便嫁过去,我也跑的连个影都没。
所以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一直很听话的温宁身上。
杨翠兰十分破天荒的十分温柔的对温宁说:“在这个家里就属你和你二哥关系好,现在你二哥要结婚了,你作为妹妹不得表示点啊?”
温宁一开始以为杨翠兰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出点儿钱。因为她这些年工作也确实攒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