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煮了一杯清咖送到白岩川的面前。
等到舒誉在对面落座,白岩川喝了一口咖啡,“最近怎么样?”
这是他一贯的开场白。自她来这里半年后,他便来了。每次来,都是这么一句。
“还好。”这也是她一贯的回应。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的生活很平静,也很安宁,没有任何纷纷扰扰的俗事,唯一做的就是每天看一看这咖啡厅。
她有时想,如果那个人还活着,他们生活是不是就是这样按部就班?
“上周店里走了两个人,这周又招了两个。”
白岩川看着舒誉,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往常一段沉默之后,都是他先开口,说着平城的情况。
比如谢家人回来了,谢江和韩于思结婚了,又比如向幽姿的车发生爆炸,不过人没事,但是七叔说要彻查;再比如新来的梅局长是向幽姿的舅舅,向幽姿是冷逐流的女儿。
今天,她开口说她的近况,这还是第一次。
店里有几个店员,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他都记得,刚刚一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两个新店员。
“我现在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之后在小区附近的广场晨跑,八点半吃早饭,吃完早饭后去孤儿院帮忙,中午和孩子们一起用午饭,下午来咖啡厅,晚上去培训班,我报了西班牙语。”
这就是她一天的行程,很满,也很充实,她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咖啡厅里每天都是人来人往,还没记住旧面孔,又来了新面孔,好些客人跟我打招呼,我都想不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来过,我发现我竟然有了脸盲症。”
她以前是个警察,记住人脸是必备技能,脸盲还怎么抓罪犯。
“不过,这样挺好。”
华灯初上,玻璃上映出两个人的脸庞,一样的沉静,一样的各怀心事。
话不用说明,心中明白就行。白岩川一贯的微笑挂在嘴边,只是双眸中再无半分星光。
走出咖啡厅,白岩川拢了拢外套,夜晚的气温还是有点低,低低的,压在心底,提不起一口气。
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岩川才迈出步子。
自她来半年,他便迫不及待地想来看看她,看看她过的怎么样,明知道她不会跟他说什么,只要看到她,他也就安心了。
刚来的那次,看到她恍惚的神色,消瘦的不像样子,他就想,他得常来,虽不能抚平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但他能陪伴她慢慢自愈。
平时没空,只有周末,他才能挤出一点时间来这儿,可以后,这一点时间,他都不需要挤了。
她的状态越来越好,他为她感到高兴,也为自己的出现感到疑问,很快,她的话解决了他的疑问。
她今天一开口,他以为会有什么不同,结果也确实不同。
她平铺直叙地述说着一天的安排,不急不躁的行程,既充实又惬意,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她不想知道平城的消息,至少不需要他来告诉她,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尤其他这样的旧识。
他想,下周京都的研讨会,还是他去参加,他现在有时间了,还可以再安排几台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