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要钱吗?”
赵玉娇猜测道,肯定是想趁机讹一笔银子。
“他们想要什么都不可能得到的,别担心,少瑜哥哥只是想你了,回来看看你。”
纪少瑜柔声道,他从来都不惧任何人,他唯一惧怕的,唯有她懵懂不明的心思。
“可秋姑姑很伤心,姑父也很难过,少瑜哥哥也不能去念书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赵玉娇纠结道,她知道纪少瑜有办法。
可她不知道纪少瑜为什么会选择示弱回来,这不像
他的作风。
纪少瑜弯腰将赵玉娇抱起来,指着外面的众人道:“这村里有多少人就等着这一天?”
“我是姓纪,可我的生父姓黄!”
“与这般看热闹的人,嘴上义愤填膺,背地里却冷嘲热讽的人何其多?”
“一个人要想彻底地断绝过去,想的常常是扔掉过去的种种。”
“可我不想扔,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直接面对,不要有侥幸逃避的心思。”
“当我都不惧人言了,他们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玉娇似懂非懂地望着纪少瑜,她承认说风凉话的人很多,背地里等着看笑话的人更多。
可纪少瑜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却隐隐感觉到一股寒意。
就好像似,明面上摆出了一条生路,可暗地里却扼住了命门一样。
这种感觉对赵玉娇而言,熟悉又陌生。
“所以,秋姑姑是哭给外人看的吗?”赵玉娇试探道。
纪少瑜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感叹道:“她早就该哭一哭了!”
“憋了这么多年,她心里一定压抑极了。”
“少瑜哥哥,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对策?”
“你准备好怎么做了吗?”赵玉娇问道,她那颗扑通扑通不安的心,总算是安静下来。
纪少瑜温柔地捏了捏赵玉娇的脸颊,淡淡道:“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你的。”
“不过…我走了这么久,你就没有想过要给我写信吗?”
“写信?”赵玉娇愕然,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清溪村离县城又不远,她爹娘偶尔还会带她去县城里赶集呢。
“可我写了信,找谁送啊?”
“谁借用你家的马车,便请他把信放在你小舅舅新开的书斋里,我跟你大哥经常会去你小舅舅的书斋里看书。”
纪少瑜认真道。
赵玉娇闻言,用极其微妙的眸光看着他道:“真的要写吗?”
纪少瑜眉头微挑,似笑非笑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写。”
赵玉娇立马怂了,连声道:“写,写,写,我写还不行吗?”
“我小舅舅新开的书斋,叫什么名字?”
“《无涯书斋》。”
“哇呜,那是不是很大,我也想去看看。”赵玉娇惊喜道。
纪少瑜闻言,轻笑道:“你小舅舅走过许多地方,岭南往西,大漠往北,还曾随船出海,他带回来的那些书,你多半是看不懂的。”
“不过,书斋里面却有许多诗词和话本子,你应该勉强看得懂。”
赵玉娇想了想,貌似她两个舅舅都很厉害。
只不过成亲都很晚,她记得上一世她去京城的时候,小舅舅都还没有成亲呢!
好像他们这一家人,谁成亲都比同龄人晚一些!
…
晚上的时候,赵玉书也赶回来了。
据他所说,去书院闹事的人,是纪少瑜的亲奶奶金桂枝。
金桂枝口口声声说,当年小儿子黄澄卖掉大孙子纪少瑜的时候,她根本就毫不知情。
她要让纪少瑜回黄家认祖归宗,纪少瑜若是不去,她就一直在那书院的门口等,等到纪少瑜肯去为止。
起先书院里的夫子们毫不在意,可接连三天,那金桂枝竟然就在书院的门口吃喝睡觉,弄得书院门口脏兮兮的不说,还逢人就说连中小三元的纪少瑜是她的孙子。
她也不是一个人去的,找了几个跟她年纪相差不大的婆子,一个个脏兮兮的,又上了年纪,书院的人不好驱赶,她们便顺势堵在景林书院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