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欧琳斯为表生气,目不斜视,直直走出去。
咔哒。
薛寄关上门,却整个人靠在了门板上。
她只是,罕有的有些迷茫。
就像是曾经在那场失败的战役之后,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驾驶机甲,铺天盖地的那种迷茫感。
她刚明白自己的心意,情窦初开的少年人一样追逐,然后忽然被当头冷水泼下再怎么样,她也是一个alpha,而陛下那样的人,怎么会对一个alpha动心?
冷静下来她也能明白,陛下找谈思影应该不是为的情情爱爱。
但这件事让她陡然意识到,a和a之间与a和o之间,有天堑一样的区别。
就算不是谈思影,也会有其他人。
窗外稀稀拉拉下起了雨,这是首都星的天气系统苍穹所自动设定调节的,能保持最舒适的空气湿度。
薛寄抬头看着打在窗台上的雨滴,心想:她要做一个抉择了。
一年前她选择屈从于命运,黯然隐退。那现在呢,她要怎么做?
正这么想着,通讯响了,是她曾经的一个老下属。
喂怎么回事?薛寄皱眉,好,我这就过去一趟。
她去找了件大衣披上,走进斜斜的雨幕里。雨水很自然的受苍穹操控,避开她所处的范围。
薇欧琳斯那边,则是到了软禁洛伊丝的地方。
她跑了?
亲卫队垂着头:如您所料。
薇欧琳斯以关禁闭为由软禁了洛伊丝几个月,洛伊丝开始还乖乖听话,没过多久就开始不安分,和她的那些朋友接触。
而这一切都在薇欧琳斯的监测掌控之内。
洛伊丝身边的党羽大概是猜到她准备一直把洛伊丝软禁下去,于是坐不住了,策划了这一起事件。
如无意外,还不止这些。
那些逆党知道自己处在了被动地位,难免会破釜沉舟,为以后争取更多的筹码反正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把。
而薇欧琳斯要借这次事件看看,她的帝国到底被蚕食到什么地步。
滴,滴
薇欧琳斯的通讯器响了,上面显示的名字是尤娜沃伦,被她派去跟随监视薛寄的人。
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薛寄出去了?薇欧琳斯厉声道,拦下她!
这个时候偏偏是这个时候
尤娜再那边说了声是,然后忽然便卷入一片噪杂之中。
惊叫声,爆炸声。
还是晚了一步。
有那么一瞬间,薇欧琳斯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脑子里是空白的。
但她到底做了很多年的皇帝,什么状况都遇到过了。
片刻后,她定了定神,立即追溯这条通讯的所在地,下令叫人驰援。
令她有些烦躁的是,为了避免对方是在施行引蛇出洞的计策,她甚至不能出宫随行。
亲卫队很快出发,她的心却在下沉。
这件事怪她。
她是一个,习惯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也很多疑,谁都信不过,因此不会告诉属下太多讯息和想法,只会发布言简意赅的指令。
然而人终有一疏。
她把薛寄排除在了计划外,她以为薛寄不重要,而且薛寄表现的一直很乖,很宅,几乎没有单独出皇宫的时候,于是她就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可那些想要尽可能攥取更多筹码的鬣狗,不会忽略。
就是这个致命的时间差,被对方抓到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初她下令暗中跟在薛寄身边的亲卫队足够多。
希望可以平安无事。
皇宫整个被雨幕笼罩,薇欧琳斯看着就觉得烦闷,太阳穴突突地疼像是犯病的前兆,明明医师告诉她,那次临时标记可以撑很长时间的。
于是她登入后台,把苍穹设定的天气改了。
晴天,会是个好兆头吧。
桑若去找系统确定了薛寄的生命值。
系统:一直在七十上下波动,宿主请放心。
桑若根本不能放心。
受这个ooc系统监管的监管,她的很多能力不能直接用。
系统于是又道:您可以花费积分开通任务目标视角。
有什么意义吗?
桑若嗓音凉凉。
这样,可以让您更放心一点?系统抖了一个不是很成功的机灵。
桑若又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那就开通吧。
聊胜于无。
说完,系统扣除了所需积分,在桑若眼前拉出一道大屏。
然后一人一系统发现,薛寄没什么事,不仅没什么事,还活蹦乱跳的。
桑若喃喃:她从哪里找来的机甲
是的,薛寄正在驾驶着机甲大杀四方。
系统为她解答:是以前和她上战场的伙伴。
终夜?
机甲师以极简的风格设计,保证了最大程度化的机能,漆黑的甲身呈流线型,像蓄势待发的猛兽,比其它制式机甲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这就是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神级机甲终夜。
薇欧琳斯得到的消息是,终夜已经在那场战役中报废,想不到已经无缘驾驶机甲的薛寄,居然暗中把终夜修复了。
冲突发生的地点距离皇宫不远,看来那伙人在薛寄刚出皇宫时就动手了。
桑若看薛寄驾驶着机甲,手中的粒子剑轻松切开敌方机甲的关节处,敌方机甲瞬间四分五裂。尤娜她们也已经驾驶着机甲,和薛寄并肩战斗。
局势还算不错,但桑若皱起眉。
我记得她的身体已经不能驾驶机甲了。
机甲要做到灵活使用,对驾驶者的身体素质要求非常高,那种高速移动下的压力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更不要说被生物毒素所侵蚀的薛寄。
一语成谶。
系统惊叫:宿主!任务目标的生命值在下滑!
桑若紧盯着面板。
71%64%59%
宿主!跌到及格线以下了!
但是光屏上显示的漆黑机甲的操作,像破开阴霾的刀锋,迅疾雪亮,攻势分毫不减。
逆党对于这次机会很看重,首都星爆发的小规模叛乱之中,安插在这里的人是最多的。如果薛寄露出颓势,势必会被对方瓜分殆尽。
但桑若莫名觉得,薛寄这么锋利蛮横的战斗,不是在害怕,而是她早就渴望着这么一场战斗。
一场毫无顾忌、酣畅淋漓的战斗。
封了刀的将军仍是将军。
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渴望回到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