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橙回屋跟阮桃打了个招呼,然后同谢思雨一起下楼,去停车场坐上接他们的专车。
彼时,车里已经有人在等她们了——是上次比赛的第三名,白橙记得她好像叫虞沁。
对比谢思雨的张扬骄纵,虞沁则内敛安静许多。
在谢思雨和前排的老于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很少说话。
其实这次比赛前三名有四个人,白橙和陈乐萤是并列第一。
谢思雨问起这事的时候,老于有些支吾,过了会才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时间没办法调整,她之前的安排最早也是明天才到楼市,估计赶不上这茬。”
提起陈乐萤,白橙不由得想到傅明修,以及被她逃开的那场订婚。
不知道爷爷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会不会很生气...
如果发现她已经逃走,明天的订婚会取消吗?
还有...她现在只要不想其他事情,那句“我会喜欢你”就一直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堆叠起来的思绪就像怎么解都解不开的线团一样,越缠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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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定好的时间是晚上七点。
白橙她们到的时候,包厢里还没有其他人,等到快七点半才陆陆续续来了一两位。老于带着她们挨个打招呼,来的人里有几个是白橙熟悉的面孔,也有平时在乐音很难见到的权威音乐人。
其实不仅是乐音,加入这场饭局的,还有颂星影业的管理层。
按理说这倒也不稀奇,毕竟《天籁之音》本就是由乐音和颂星联合发起的,业内人私下碰面很正常。
只是,这场饭局说白了只是一个小型的“引荐会”,这样芝麻大点的小事,让两个国内权威的娱乐公司如此兴师动众,真的有必要吗?
白橙在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跟着老于敬了一圈酒后才落座。
约莫能容纳下二十个人的大桌已然坐满,不过主位那里还空了三个位置,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大人物还没到。
觥筹交错间,包厢的门再次打开。
侍者推门后便候在两旁,人还没露脸,白橙就听见身边有人喊了声——“晴姐!”
那人起声去迎,在场大半的人一同站立等候。
见她还愣着,谢思雨忙拉住她的胳膊,随同周围的人一并起身。
在人头攒动的前景中,白橙在遮挡的夹缝间,逐渐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小时候总有人说,她长得像妈妈多一点。
以前白橙觉得这是一句听了会令人幸福的话。
每当别人说起,她都会笑着去看陈晴的脸,心里很是雀跃。
但五岁之后,那句话就在她生命里出现得少了。
在陈晴离开后的很多年,她都避免去谈论“母亲”这个词汇,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要站在镜子前,白橙心里就会冒出要毁掉那张脸的想法。
白向武发现了这一点,为她找了心理医生做咨询。
她那时才明白,其实想毁掉的并不是那张脸,只是想欺瞒自己已经被抛弃的事实。
随着年岁见长,她的样貌也随之变化,那点属于陈晴基因里的显症几乎已经消失不见。
如果不是站在一起,外人恐怕很难发现。
毕竟,她们身份有别。
在白辉牺牲后的第二年,陈晴就与北城盛名赫赫的世家子弟成了婚,并依靠对方在娱乐圈的背景,不到两年就成为当时歌坛炙手可热的音乐人之一。
她是个美人,但美得并不锋利,五官端丽,眉眼盈盈,笑起来更见风韵。
在娱乐业如此匮乏贫瘠的时代,陈晴用她美丽的外表和清丽的歌喉,俘获了大堆男粉丝的心,不少歌曲流传甚广,歌曲曲风风靡一时,街头巷尾都挂着她的海报,磁带专辑更是随处可见。
那些年,陈晴的名字火遍了大江南北。
直到现在,当今歌坛仍然有她的一席之地。
白橙如今的歌唱天赋,可以说有一半都是陈晴赋予的,这一点她不可否认。
国内音乐圈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来参加比赛的时候白橙曾经想过这一点,如果她们在某一天面对面,她会以什么心情去面对陈晴。
只是当时不知道,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陈晴被众人簇拥走向主位。
白橙仍没缓过神来,倒是谢思雨眼尖发现了,随着陈晴一同走入的还有一个人,“那是陈乐萤?她不是说不来吗,怎么跟陈老师在一起。”
坐在旁边的老于刻意避开她的目光,陪同桌人斟酒谈笑。
没多久,陈乐萤就站在陈晴身边开始自我介绍:“各位叔叔伯伯大家好,我是陈乐萤。”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皆是疑惑,但也并不妨碍他们热切的点头说好,直到有人忍不住开口向陈晴询问:“晴姐...这位是?”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由陈晴本人解答。
她笑着将陈乐萤拉到自己身边,陈乐萤则亲昵地挽住陈晴的手,听着她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女儿,丫头不知深浅,瞒着我来参加这个节目,没想到成绩还不错,这次淘汰赛拿了第一,以后也有劳大家多多关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