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各自入睡,宁莘莘躺在床上望着外面明亮的圆月,与比她腰都粗的树干,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忽视了,十分的不安。
困意袭来,她闭上眼睛。
屋外,微弱的萤火从地底升起,被动植物吸收,昨晚的一幕再次上演。
花的枝条与树木的叶片将小楼包裹得严严实实,一只巨大狰狞的田鼠,用它那比刀还锋利的爪牙,眨眼间刨出一个洞,潜入楼中。
树枝灵活如蛇,探入窗户缝隙中,突然变粗,将铝合金窗框顶得变形,轻轻松松取下整块玻璃,悄然无声地放在地上。
树枝游入房间,探来探去,最后停在宁莘莘的身体上方,仿佛长了鼻子一样,在她身上轻嗅。
宁莘莘睡得不安稳,翻了个身。
树枝灵敏地躲开她,等她没动静了,才再次上前,对准她脖子上怦怦直跳的大动脉。
顶端变得极细,锐利如针,嗖的一下扎进皮肤里。
宁莘莘在梦中发出嘤咛,它停下,等她适应之后,再开始吸吮。
血珠从伤口渗出,滴在被子上。
宁莘莘痛苦地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脸色变得苍白,树枝加快速度,鲜血源源不断地离开身体。
突然,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姐姐!”
枝条迅速撤退,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燃冲进来,趴在床边,将她晃醒。
宁莘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疑惑地问:
“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
“姐姐你看!”
他指着她的身体,点燃床头蜡烛。
宁莘莘低头看去,浅色睡衣染黑了一大片,仿佛泼了墨汁。
可仔细一看,哪里是墨,分明是深红浓郁的血,血腥味冲得她脑袋发晕。
她摸摸脖子,摸到一个极小的圆孔,疼痛难忍。
血还在往外流,聂燃拿来毛巾堵住,又想下楼找医药箱。
宁莘莘抓住他的手,“别走!”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她好好的睡着觉,怎么忽然血流成河了?
身体失血太多,她头晕脑胀,差点一头栽倒。
聂燃抱住她,眼角余光扫过地上的玻璃。
“房间里肯定有东西,咱们不能待在这儿,下楼去,快!”
宁莘莘靠着他的胸口低声说,聂燃点头,将她打横抱起,匆匆跑下楼。
走廊上的窗户遭遇同样的待遇,玻璃都被卸下来了。
楼梯上有巨大的脚印,似乎有猛兽才从这里经过。
他们路过仓库,聂燃顺手拿上药箱,看清客厅的景象吓了一跳。
客厅正中央的地板破了个大洞,直径将近两米,泥土在周围堆了一圈,边缘处隐约可见齿印。
宁莘莘手里拿着一支蜡烛,是屋里唯一的光亮。
月亮不知何时被乌云挡住,周围漆黑一片。
两人后背发凉,不敢出声,宁莘莘用手势指引,聂燃抱着她跑进卫生间。
卫生间没有窗户,进去后立即将门锁上。
空间很小,一支蜡烛就能照亮每个角落,总算提供些安全感。
聂燃把她平放在地上,自己跪在旁边,打开药箱,翻找止血用的东西。
毛巾已经完全被血浸透,宁莘莘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直冒冷汗。
“你看见了吗?那些是什么东西?”
“嘘,别说话。”
聂燃捂住她的嘴,拿开毛巾,往伤口上撒止血药粉,手一直发抖,弄得到处都是。
“姐姐,你不准死……”
她要是死了,在这个几千年后的陌生世界里,还有谁会在意他的存在呢?
聂燃撒光了整瓶药粉,用纱布为她包扎。
手忙脚乱地弄完,紧紧抱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一样。
宁莘莘倒是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