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琳道:“刘伯伯您去补个牙吧,我爸爸都劝你几次了,你也不听!”
老人笑着摇头:“老都老了,搞个么事假东西来塞着,难受,不补!”
“小李、小张他们呢?”叶锦琳忽然问。
老人瘪嘴一笑:“他们啊,年轻人,我让他们开车到邬桥去玩了!在这荒山野岭难捱啊,每天就一副扑克、一副象棋,一台电视!”
聊得几句,老人忽然想起什么,放下饭碗,慌慌张张的朝厢房跑去:“嗳,年纪大了,什么都忘喽!客人来了半天,茶都没泡一盏!”
叶锦琳连忙拉住老人,笑道:“刘伯伯,我们不渴啦!现在该去看看范伯伯他们了!等会我们还要回去呢,时间都不早了!”
老人点头说:“你们去看范伯伯吧,我正好给你们泡茶,回来再喝。”
叶锦琳带着楚少岩穿过堂屋,经过一条走廊来到一处天井,天井后面是另一座低矮的大概是九十年代建筑的平房,但奇怪的是这里所有的房间竟然安装着防盗门,而窗户更是用一根根手指粗的螺纹钢焊死!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警花一本正经的盯着岩石男人问。
楚少岩皱了皱眉,摇头默然。
警花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编号为551030的门前,忽然伸手拨动上面一个小孔,小声对岩石男人道:“你看看!”
楚少岩上前看去,只见里面亮着一盏日光灯,泛黄的墙壁上靠着一条胡子巴渣的大汉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就连楚少岩这样聪慧的耳朵竟然也听不清。
虽然落破之极,而且绝对不年轻了,但这汉子浑身肌肉坟起,仅仅着了一件单衣在这里冬日里也没有丝毫冷意。
楚少岩的眼楮微微眯缝起来:“他习练过铁砂掌?”
“你怎么知道?”叶锦琳明月般的秀眸睁大了。
楚少岩指着里屋的汉子淡淡道:“虽然他的双手合十,可他的腕部经脉特别粗大暴突,而且呈墨色,这是长期习练铁砂掌的征象。观他经脉形状颜色,此人习练铁砂掌至少二十年以上!”
叶锦琳问:“他的功夫高吗?”
楚少岩点了点头:“应该来说非常不错,至少在武术江湖之中可称霸一方。”
叶锦琳点头默然,随即伸手将铁窗掩上,随即带着楚少岩来到下一个窗口:这里是一个枯瘦的汉子,然而楚少岩一眼便看出他的不凡。虽然他骨瘦如柴,但却铁骨铮铮,而且深陷的眼窝中寒光闪烁。
第三个囚室是一个头上留着戒疤的和尚,这和尚肚子鼓起老高,犹若怀孕般。但奇怪的是此人的呼吸若有若无,几乎无法听见!显然,此人习有某种相当古怪的气功。
一一看完后,叶锦琳带着楚少岩回到前面的堂屋。此时老人已经收拾好了饭桌,泡好了三杯墨黑色的茶水。虽然颜色不大好看,然而一股奇异的香味却绕梁不绝,久久不散。
“好茶!”楚少岩不由赞道。
“你懂茶?”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楚少岩淡淡苦笑,摇头说:“说不上懂茶,喝得多了,自然知道一些。不过自从离开山里后至今近十年,几乎没再碰到过好茶了!”
老人呵呵一笑道:“小伙子,你口气不小啊!你看出我这是什么茶吗?”
楚少岩端起一杯茶,微微抿了一口,片刻后皱眉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普洱……不过有些奇怪,普洱虽然清香留舌,但香味不致如此绵长,难道……加了雪莲!”
老人眼睛骤然爆亮,咧嘴大笑:“呵呵,好小伙子,这点都被你看出来了!真不愧是琳琳精心选择的佳人!还真是加了雪莲!”
楚少岩苦笑默然,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只是他对雪莲味道足够熟识而已。世人眼中,雪莲被渲染成世所罕见的奇物,与万年人参、千年何首乌相并列。然而实际上,它只是一味珍贵的药材,具有生理活性有效成分,其伞形花内酯具有明显的抗菌、降压镇静、解痉作用。
由于自幼在山里修习太清功,师傅长期采集种种药材为他伐毛洗髓,而雪莲则几乎次次必用。究其原委,就在太清功讲求的是“延津化气、静心守神”八字!
老人兴致显然非常高,摇头晃脑诵道:
“啜罢江南一碗茶,枯肠历历走雷车;黄金小碾飞琼雪,碧玉深瓯点雪芹。笔阵兵陈泉思奔,睡魔卷甲梦魂赊;精神爽逸无余事,卧看残阳补残霞。”
“刘伯伯,您作的?好诗!”叶锦琳拍手称赞。
老人和楚少岩相视失笑,尽皆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