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啾啾第一反应是躲起来,不让晏绝找到,等明天再找机会偷偷溜出来。
可是晏绝的脸色太恐怖了,嘴唇苍白,目光摇摇欲坠,明显是已经恐惧到了极点,林啾啾瞬间就不忍心了。
电光火石间,她冲进了卫生间,然后变成了人。
晏绝刚走到门口,卫生间的灯忽然打开,他呆呆地看过去,就见到纤细的小姑娘,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光着脚从里面走出来。
他的眼眸瞬间瞪大,意识到什么后,又马上转过了身。
“你怎么在那?”晏绝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林啾啾无辜地说:“我来洗澡呀。”
“你洗澡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小姑娘不吭声,低着头乖乖挨训。
晏绝一想到她浴巾下面什么都没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他麻木地挪动着脚步,自己都搞不清楚在说什么:“算了,你洗完澡赶紧睡觉。”
“知道啦。”林啾啾以为她逃过了一劫,刚想往自己的房间走,又被晏绝叫住了。
“嗯?”她眼底暗藏着恐惧,一颗心提了起来。
“你鞋子呢?”晏绝盯着她莹白可爱的小脚问。
“啊……”林啾啾目光躲闪,不知道怎么答。
晏绝叹气,无奈地走上前,拦腰把她给抱了起来。措辞虽严厉,动作却很轻柔:“就算我把房间收拾干净了,你也不能光着脚到处跑,着凉了怎么办?”
“嘤。”林啾啾抱着他的脖颈,下意识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他的。
瞬间,红晕就从晏绝的脖子上窜了起来,一路燃烧到了耳根。
到床边的短短几步路,晏绝走得比跑了五千米还要艰难,偏偏她被自己放在床上后,还天真地说:“晏绝,你的脸好红啊。”
“你给我闭嘴,”掀起被子把她整个盖住,他硬邦邦地道,“睡觉!”
说完,啪嗒把她房间的灯给关了,匆匆离开了这。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后,晏绝想重新酝酿睡意,结果一闭上眼睛,想的都是林啾啾裹着浴巾的样子。
起初的生气,慢慢变成了无奈。林叔叔对他真是太有信心了,就刚刚那种场面,他大概是把八辈子的力气都用上,才能忍住不对林啾啾做点什么。
谁教她的呢,洗完澡不穿衣服就往外跑。对了,她的衣服都脱在床上了,那岂不是说,从她房间到浴室的那段路,她没穿……
“咳咳咳!”晏绝不禁被呛到了,脑海中思绪纷杂,许久都冷静不下来。
折腾了很久,终于有了点睡意,他的理智也慢慢回笼。
半梦半醒的时候,他又想起了林啾啾刚刚的模样,心中的违和感加重。
记忆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帧一帧地把刚刚的画面重复播放。黑漆漆没有声音的卫生间,脱掉的衣服和鞋子,以及……裹着浴巾的林啾啾,身上是干的!
想到这,他刷地睁开了眼睛,完全睡不着了。刚洗了澡,怎么可能一点水汽都没有呢?尤其她的头发那么长,自己完全没听到她吹头发的声音。
晏绝躺在床上,抽丝剥茧起来。房子就这么大,自己那么大声地叫她的名字,没道理听不到啊。会不会她根本就不在卫生间?
如果不在卫生间,她能去哪?没穿衣服,大晚上地裸奔啊?
想到这,晏绝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笑完,他深深地意识到,林啾啾身上,怕是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
一晚上都在思索这件事,清晨的时候才睡了一小会儿。今天要去给外祖父扫墓,晏绝不能赖床,揉揉惺忪的睡眼,爬了起来。
刚打开门,就闻到了一阵香味儿。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的林啾啾,正站在锅边朝他笑:“晏绝,你醒啦?洗洗脸就可以吃饭啦。”
晏绝望着她,心一点点平静下来。就算有秘密又怎么样呢,他无比确定,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吃过饭,晏绝带了林啾啾去了外祖父的墓地。他带上了纸钱、白酒,还有除草的工具。
外祖父葬在乡下,不像是城里的墓园那样,有专门的人维护,每年来祭拜他的,也就只有晏绝一个人。
到墓地后,果不其然看到了疯长起来的草。晏绝挽起袖子,忙忙碌碌。
林啾啾像是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帮他的忙。
晏绝背对着林啾啾,嘴角上扬。给外祖父扫墓这么多次,他好像是第一次笑。
祭拜外祖父的时候,他怀着私心,把林啾啾叫过来,要和她自己一起鞠躬。行了和我一样的礼,就是我家人了。
林啾啾软萌萌的,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极了。
晏绝笑着想:外祖父,我把喜欢的女孩子带来给您看看,您肯定很满意吧?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护我们啊。
祭拜结束后,晏绝带着林啾啾慢慢往回走,小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淡淡地道:“外祖父是病逝。”
林啾啾转头看向他,静静地听他说。
晏绝开口之前,先笑了一下,在林啾啾眼中,这个笑容很苦涩。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很简单,有个女孩子,在城里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就当她满心欢心地想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情时,发现他竟然有了家室。她承受不住良心的谴责,怀着孕离开了他,回到了乡下。
她父亲得知这件事后,震怒,高举着手想要打她,最后还是愤愤地放下。
女孩不愿意打掉孩子,也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于是就在乡下把孩子生下,没两年病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