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风也加入拉走夏兰兰的行列,夏兰兰瘦弱,要拉走她倒不算难,但她却在将出门时一脚甩开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大骂道:“我告诉你们,别看她能装清纯,其实她十岁就被我卖了,早就被老男人睡过了!
“第一次就被我卖了两万块钱,小女孩可比大人挣钱多了,陪人睡一次抵我自己陪十次……”
夏兰兰终于被拉走了,一时间满场寂静,她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大厅里,盘旋在每个人耳边。
这时苏逢嫣柔弱而哀戚的声音响起:“姐姐,这是你安排的是不是?”
她依偎在沈安行怀里,额上冒起细细的汗珠,整个人都在可怜地颤抖着,但她的目光却是凄婉而无助地紧紧盯着苏珺洁。
苏珺洁被她看着,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苏逢嫣哭起来,泣声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为什么连我的孩子也不放过,你……你就是算好了要让我流产对不对……”
苏珺洁顿时错愕起来,连忙摇头:“我没有,我……你……”
沈安行听她这样说,这才意识她可能还是受了伤,连忙问她:“你怎么了?”
苏逢嫣紧紧拽着他胸口的衣服,哭道:“安行,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我肚子好疼……”
“姐,快帮我打电话!”沈安行说着就抱了苏逢嫣出去。
路上并不堵,沈安行抱着她上了自己的车。
司机将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私立医院,两分钟内护士就带苏逢嫣去了检查室,而沈安行只能在外面等着。
他安静地站在门外,想象失去胎儿的可能性。
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是意外,他并没有过期待,甚至直到刚刚之前都没有。
可是他也想象过几次孩子的样子,想过是男孩还是女孩,男孩会长什么样,女孩会长什么样。
也会想,他和苏逢嫣这种自私无情到极致的父母,能带好一个孩子吗?
但现在,一切就有可能结束了。
很意外地,心里还是有一种微微的遗憾……
很快检查结束,沈安行连忙进去,只见医生说:“指征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其他检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你别紧张,好好放松,情况可能还算乐观,到时候看看结果就能确定了。”
“真的吗?谢谢医生……”苏逢嫣虚弱又欣喜地说。
沈安行问她:“肚子还疼吗?”
她点点头:“还疼,但比刚才好一点……”
医生说:“先去病房休息静卧,看会不会慢慢好起来。”
护士将她移到了病房,沈安行陪在身边,当护士离去,苏逢嫣紧紧拉住他的袖子。
“沈安行,我和你说,我没做过修复手术,我妈的确卖过我,但没成功,我第一次就是给你了,也只有过你一个男人,我要是说假话,就穷一辈子!”
沈安行看着她,微微皱下眉头:“苏逢嫣,你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你就不能想想血检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那你会和我离婚吗?”她问,“别人肯定是相信我妈的话的,我也没办法解释,我今天丢完了所有的脸,你也差不多,这件事,算我拖累你。”
“不会。”沈安行说。
她眼睛睁大了一圈看向他,似乎不敢相信他这么果断就给出答案。
沈安行轻叹了口气:“一个知道妻子有悲惨过往后马上抛妻弃子的男人,和一个不计较妻子过往,陪妻子同舟共济的男人,哪个更让人尊重?苏逢嫣,我又不傻,如果选择了前者,我的形象很快就会从冷血无情变成冷血无情和不值得信任,后面一点是致命的,可能会影响我赚钱。”
说完他交待:“家政公司已经帮我找到合适的保姆,正好可以让她们过来这边照顾你。”
说着就要打电话,苏逢嫣却拦住他,“等一等,我和你讲讲我妈卖我的事。”
“就冲你这执着解释的态度,我就相信你。”他无奈地笑笑,“好吧,你说。”
苏逢嫣坐正了身体,慢慢道:“第一次,就是在我十岁时,她缺钱……你知道她是吸|毒的,所以经常会缺钱,那次缺钱,她就想卖我。当知道有人愿意出两万时,她觉得价格很好,所以就同意了。
“她带我去酒店,和我说听叔叔的话,陪一个叔叔做游戏,做完就给我买新衣服。
“她当我是傻子,都没想过,我从小在夜总会里长大,又已经十岁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她塞进了酒店,后来那男人就过来了,我就假装一直哭,他就一直哄我,后来我说他身上有汗臭,他就去洗澡,我拿了他衣服里的钱包跑了。
“当时我不知道,后来才明白这是最拙劣的仙人跳,大概因为那人没想到一个小女孩都会,所以就中招了。”
沈安行想象当时的情形,问她:“那后来你妈呢?”
“打我。”苏逢嫣回答,和平时说话语气没什么不同,就好像这事也只是一件平常小事而已。
“她也找我要偷出来的钱,我说已经花了,因为我提前藏好了,她从我身上也找不到,打也打不出来,只好相信了。
“这之后,因为中间人不再相信她,她就暂时没想卖我。
“第二次是在半年后。这次她学聪明了,没有提前让我知道消息,还给我吃了药,让我昏昏沉沉只想睡……她在那种地方做事,要弄这种药很简单。这次我连怎么去酒店的都不知道,但没想到我却碰到了这辈子能碰到的最好的人。
“我记得他也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人很瘦,面色不太好,还留着小胡子,看上去比上一个更像坏人。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觉得完了,但他很快和我说让我别怕他,他只是问我几个问题。
“我发现当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了,而我是中午吃完饭就睡下的,也就是说我可能在酒店里睡了四五个小时,但我的衣服都是好好的,他只是在旁边等了我四五个小时。
“他真的只是问了我几个问题,是我认识的一个我妈的姐妹,我也告诉了他。后来他就问我为什么会被送进来,我说是我妈,他就问我有没有爸爸,有没有其他亲戚愿意收留我,说我不能再跟着这样的妈。
“我说我什么亲戚也没有,而我爸也不会管我,他在滨江,似乎是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