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元摇摇头:“莫不敢当,朕听闻你谨守宫规,白日听训,入夜研艺,举止有淑女之礼,行止有大家之风……”
入夜研艺?云从瑢额上青筋直跳,这个人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还格外记仇,他不也让自己听了俩小时唢呐,整得她昨晚一晚上耳朵都嗡嗡嗡地办着红白喜事。
眼看着选秀必然是黄了,除非现在立地给萧启元脑子里灌点注水孟婆汤,兑兑他写满了记仇的脑浆,让他忘了昨晚两人美好的相遇。
想起梦里那位撅着屁股嗷嗷待哺的缺牙郡王,云从瑢苦得脸都皱起来了。
“就封为淑女吧。”似乎是欣赏够了云从瑢脸上精彩的表情,萧启元这才慢悠悠吐出了最后一句。
滴——尊敬的玩家,您的关键性任务“选秀入宫”已完成,奖励20%内力值。
“谢皇上。”云从瑢愣了一下,立刻盈盈拜倒,显然完全不知道淑女是个什么位分。
萧启元环视了一圈,见这最后一组的秀女们除了云从瑢这个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虚伪小人,其余脸上或眼神里或多或少都写明了抗拒,登时只是轻笑一声,挥手示意她们散了,未再勉强留下其他人,秀女们见自己落选,果然便浮现出重获自由的欣喜来。
萧启元看着这些年轻的姑娘踏出殿门,宛如一群在笼中待得恹恹却终于等到机会飞出牢笼重获自由的鸟儿,他转身往宫墙深处去,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宫墙外的天空。
云从瑢看着眼前这位满脸写着“丧”字半死不活的小女官,以及她身后那座萧瑟清冷的宫殿,这才明白过来,她这个淑女竟然是这届选秀里面压线录取的吊车尾。
就连萧启元那个两百斤重的司徒氏表妹都被他眼含热泪地封作了婕妤,赐居最精绝雅致的崇华宫同萧贵嫔为伴,而自己生着一张倾世的容颜却连个选侍都没捞着,还独居冷宫边上,云从瑢恨得咬牙切齿。
云从瑢作为一个小小的淑女当然没有什么册封仪式,被提溜过去给皇后贵妃以及一干宫斗典范见见面就算完了,整些有的没的反而抬举她。
云从瑢眼看着要正儿八经开启她艰难的宫斗之路,早上天没亮就爬起来,花了整整俩时辰肃正仪容,打扮得靓丽无匹,就等着待会儿艳压群芳。
小女官秋零看见她这副花孔雀求偶似的打扮,上着浓绿穿花袄,下着大红织金裙,显见地抽搐了一下嘴角,然后十分谨慎地提醒道:“主子,您是否要换一身装束?皇后娘娘自来尚简,宫中各位娘娘多穿着素雅,您不过第一日拜见,不好过于灼眼。”
云从瑢点点头道:“好的。”转头回去又补了个烈焰红唇出来。
秋零觉得这个主子似乎脑子不太好使。
因着位分过低,别说没有什么仪仗仪驾,就是坐顶小轿估摸着都犯法,上哪儿去都只能靠着一双腿,好在云从瑢虽然头脑简单,还算得上四肢发达,也就昂首挺胸跟着女官步行至少两公里到了皇后宫中,别说流滴汗,就是气儿都没喘上一下,秋零惊诧地看了她一眼,心里倒是不由得有些佩服。
云从瑢摆出一副花孔雀准备开屏的战斗姿态,扶着秋零的手,摇曳着身姿扭了进去,令人意外的是,所有的妃子竟然都在院中,院中摆起长桌,桌上笔架林立,书册高叠,让云从瑢不禁一愣,怀疑自己走错了片场,怎么看都不像暗起硝烟的后宫,倒像是翰林院修书呢。
一眼望去一众嫔妃果然皆是素颜朝天,清汤挂面,就连穿着都寡淡到宛如守孝,更重要的是一群人不宫斗倒是亲亲热热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云从瑢不过竖耳一听,登时就气得额上青筋直跳
“女诫卑弱这一则道,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诸妹妹有何新解?”
“回皇后娘娘,臣妾以为,卧之床下,主下人也,是时时提醒我们,身为女子,在男子面前最应该恭谨谦卑,垂首听训,不得以巧言令色,无端诡辩。”
“还有一点,更应时时自省,要自知卑弱低下,方能谨守规矩,不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