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启元一听‘东珠’二字,却是脸色一沉。这可是他御赐给她的价值不菲的东西,仔细想来,这也算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定情信物’,可她竟然说要把东珠拿去典当?
萧启元正欲发作,那云从瑢却拉着他往前面走去。她看到了不远处‘福禄当铺’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牌匾,就带着萧启元往那边走去。
夜市果然是夜市,即便这么晚,这福禄当铺也还有人在。当铺老板把算盘打得啪啪直响,一看到一位长相俊美的小公子带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跨进门槛,他便停下了打算盘的动作。
“老板,我要典当东西!”云从瑢故意把压低嗓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嘶哑一点,也好混淆视听,隐瞒自己的身份。
店老板乐呵呵的望着云从瑢空荡荡的双手,不解道:“敢问公子,是何物件?拿出来给我瞧瞧,我也好给您估个价。”
云从瑢只好从脱了靴子,从脚底板下面,取出来一颗东珠!那东珠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瞬间亮瞎了店老板的眼。
只不过,这是颗有味道的珠子,店铺老板慌忙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云从瑢,你竟然把这玩意藏在那里,你也不怕硌着脚?”萧启元一脸嫌弃道。
店老板听见萧启元那浑厚的声音,顿时吓了一跳,他又惊讶的发现这小娘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和寻常女人又十分不同。
“你你你!”店铺老板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老板,我家娘子生过一场大病,她的嗓子就变成现在这样了!”云从瑢指了指手上东珠,焦急万分道:“这不,我们正缺钱给她治嗓子,您快帮忙估算一下这东珠值个多少钱!”
云从瑢成功的转移了老板的注意力,老板接过那颗犹如鸡蛋大小的东珠,凝眉许久,这可不是普通东西,他曾在南海见过此物,只可惜当时他带的资金不够,没能买下。
识货的店铺老板开口道:“图个吉利数,八百八十八!”
云从瑢之前在现代也摆摊卖过地摊货,深谙做生意也是要留一手,一眼识破店铺老板的伎俩,底气十足道:“一千八百八十八,我开的价也很吉利!”
“咳咳咳,公子,我这店是小本生意……”老板的脸黑得跟猪肝似的。
她掂量着,自己只要比刚才老板开出的价格高就行。“那好,我们各让一步,一千零八十八!”云从瑢脑袋瓜子转的飞快,又开出个价。
“成交!”老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一旁的萧启元看得目瞪口呆,这云从瑢简直是秀外慧中,持家有道,竟懂得讨价还价。萧启元对云从瑢的印象值,又蹭蹭蹭的直线上涨。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云从瑢走出来的时候,后背多了一沉甸甸的包袱,里面装着的全是银票。云从瑢还是头一回这么富有,想她在现代,也是个穷逼一个,现如今,那是翻身做主把歌儿唱。
他们二人走出当铺,萧启元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这三文钱一个豆沙包,一颗东珠,起码能买300000个豆沙包!
萧启元不禁心下一惊,他虽坐拥天下,常年生活在皇宫里,不知百姓苦乐、封闭自赏,所有的眼界都只局限于此,竟不知民间世俗是如何一番光景。
百姓们含辛茹苦,起早贪黑,这辈子只怕连一颗东珠也买不起,只求填饱肚子罢了。今日出的这一趟宫,让他感触颇深。
云从瑢见萧启元似乎脸色有些不对,以为他还挂念着方才的豆沙包,便猛拍了一下萧启元的肩。
“走!爷带你去吃好东西!”云从瑢有钱,腰板也挺得倍儿直,说话的底气十足。
萧启元抬头,但见云从瑢一副潇洒自得的模样。俗话说得好,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也就只有云从瑢敢这么对他说话,言行举止,更是毫无礼仪规矩。
“放肆!你竟敢如此对朕……”萧启元又端起皇帝的架子来。
“哎呦,现在是在宫外,咱就别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了!”云从瑢浅浅而笑。
她这么一笑,萧启元竟看得出神,心跳漏了半拍,他见惯了皇宫里后宫嫔妃那死气沉沉的面容,唯独只有云从瑢,在他面前,率性而为,该哭就哭该笑就笑。
云从瑢遂了萧启元的心意,买了方才眼馋的豆沙包,她又带着萧启元从夜市的街头吃到街尾,看长街灯火车马,看百姓嬉笑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