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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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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春花 第1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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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醒来便问:

“侯樱呢?”

罗子言知道她的脾性,早已将事情打听清楚, 守在她床前, 单等她问。

听罢,春花沉默了良久,撑着便要起身。

石渠难得垮下脸, 拦住她:“你们在外头做生意,件件事情都急得像催命。但再紧要的事情也比不上你的身子, 今日你敢从床上起来, 我就写信……告诉爷爷!”

这一招虽弱, 却管用。

春花捂胸剧咳, 半天才平息下来。

“你们……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石渠还要说什么,寻静宜拽他一把:

“我们走吧,让她好好想一想。”

一行人离去,春花才发觉脑中乱嗡嗡的一团,理也理不清。

这些年来,经历过许多磨难险阻, 有人在商场上对她阴谋陷害, 更有人要取她性命。哪一个不比这场火灾更加惊险?

但这一次, 却是不同的。侯樱的目光,如明晃晃的烈日,将她心底的每个阴暗的角落照得无所遁形。

蓦地想起了什么,她扶着闷痛的额头,披衣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挪到床头,从小柜里拿出一个玉色的小酒壶。

那是陈葛送给她的,侯樱亲手酿制的“霜枝”。

“春昼”如春,得意欢喜,“霜枝”似雪,忧怀悲戚。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得意欢喜,她确实该尝一尝“霜枝”的味道了。

酒如冷泉,淋入肺腑,散如血脉,仿佛将每个细小的毛孔都冻住了。

她打了个冷颤,自肝肠中油然生出一股悲绝幻灭。

富贵本浮云,情义如烟散,所有的壮志功业、柔情蜜意,终了都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何必要来?何必要去?

她低头,看一眼那酒壶,心悦诚服地赞了一声:

“好酒!”

倒头便沉沉睡去了。

春花做了一场大梦。

寂黑中,一切都没有尽头,她漂浮在无声的深潭上,宛如婴孩。

倏然,水波一点,雪白的猫儿踏水而来,熟悉的橙黄的圆眼盯着她,幽幽叹了口气:

“长孙春花,你还恋栈这红尘么?”

春花:“……”

“你注定在二十二岁上横死,何苦再纠缠尘缘?”

“……仙姿,别装了,我知道是你。”

“能变个人样么?你走了这么久,我很想你。”

白猫趔趄了一下。

“你……还是不肯死,对吧?”

春花苦笑了一声:“不仅不想死,我还想活很长时间。想实现很多梦想,想和……谈大人白头偕老。”

白猫一窒:

“你道心已是不稳,长此下去,恐无善果。”

“我不知道你说的道心是什么,但人活的是现世。但行好事,何必要问归途?”

白猫用胖爪扶了扶额头,还待说什么,倏地一声叱骂响起:

“孽障,又偷我仙器……”

深潭、白猫都如一张薄薄的纸画,瞬间被揉成一团,图影消失不见。

“仙姿!”

春花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回音。

黑暗快速袭来,她被席卷着向不知名的深渊下坠。

忽然烈火烧起来了,热浪扑面向她袭来,她大喊起来,却没有人来救火。她在火场中拼命奔跑,却怎么也逃不脱。

仿佛又中了裂魂香,半个善魂儿从天灵盖里抽出来,飘在半空中,冷冷地盯着火中奔逃的躯壳。

只见那躯壳的形态不断变幻,一会儿是侯樱,一会儿是自己。

再一会儿,却变成了头肥硕的老鼠,盘踞在一座金银珠宝山的顶部,四周逐渐升起密不透风的聚金法阵。

她惊叫了一声,从诡异多变的梦中醒来,汗涔涔湿了一身。

窗棂漏入几缕破晓晨光,原来已是清晨。

春花哆哆嗦嗦地将右手摸索到左腕,在冰凉的“桃僵”上碰了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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