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实安转过身,把脸贴在车玻璃上,看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这座城市滚烫、俗辣,摩天大厦与稻草危房秩序井然、好好坏坏的人各行其是,小孩儿玩风车,带着几条野狗迎风跑,呼啦啦让红黄蓝转成光圈,年轻人拉黄包车,卖力地拉,脊柱永远弯成用尽全力的形状,老人掂碗乞讨,小少爷想给块大洋,被乳母跌跌撞撞拉走。还是她十五岁时第一次见的北平,还是她上个月重新见到的北平,只不过夏天快要过去了,不再有风雨不分昼夜浩荡滂沱地席卷旧皇城,夏末的空气里充满了大杏子熟烂的气味。
为了感谢陈轲帮她找工作、顺便庆祝她入职,今天原本就是她请陈轲和谢馥宁吃饭的日子,原本担忧自己迟到,但在车上遇到陈轲,放了一大半心,悠哉悠哉下车,率先盯上路边老奶奶卖的凉糕,冲过去问:“怎么卖?”
而陈轲没跟着走,插兜在车门口等着,等到一个中年男人擦着汗迈腿下车,他迅速伸腿,一脚将人踹下了地。
那人一个踉跄,想要站稳,却被前仆后继下车的乘客一人碰一下,终究“砰”地摔上马路牙子,不知道是不是磕碎了牙,他坐起来摸自己的嘴,看见满手血,愣了愣,“哇”地大叫起来,“哪个孙子踢了老子一脚?!啊?!”
盛实安已经吃上了凉糕,并且要转回去看热闹,陈轲快步走来,“别看了,走。谢馥宁该等急了。”
盛实安明白过来,“是他摸我屁股的呀?我还想踢呢,你怎么不叫——”
陈轲略有些严厉地瞪她,“我能,你不能。一个人住,当心少得罪人,自己注意,下次坐车,溜边站着。”
盛实安同意,她的确惹不起人高马大的雄性,好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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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没有变成时尚女魔头,小社畜坐地铁要挤好几班才能上去。好恨自己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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