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祖母想吃水晶包,记得,蒸得越松软越好。
刘少爷可真是孝顺,今曰是老太太六十大寿,咱们也祝老太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真会说话,喏,赏你,麻利着点,今日家中事情可多呢。
小二接过刘少爷递来的银子,面上喜色更甚。
虽是片刻功夫,刘少爷去坐着等吧,小的给您沏壶茶,这大冷天的,也好暖暖。
小二将那刘公子引到空着的桌上,恰好就在林慕他们对面。
没过多久,又有两位贵公子上了门,却是直直朝中那刘公子而来。
刘兄,今日是你祖母的寿辰,这一大早怎么就跑到食铺来了?
胡兄、齐兄,这不是祖母想吃水晶包,我便一早来替祖母买了。
刘兄才品真是没话说,想来今次春闱定能高中,稳稳压木家一筹。
本是平常的闲聊,却因涉及到木家,一下将林慕引了去。
可不是,那木献华从前在東洲什么品性,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吗?到底是小门小户 妾室所出的孩子。我听说木家正经的嫡子木献宸压根就没死,昨儿竞出现在赏花宴上,木府如 今的这位夫人动了他娘的嫁妆,竞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取了下来,那木夫人当场披头散发形同疯 妇,后来竟晕了过去。
本是个俊朗的公子,说起别人的家事也没半点遮掩。
当真?
那刘公子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般睁大双眼,就连小二带来包装仔细的水晶包都顾 不得了。
我娘昨日可是去了赏花宴的,自然不会错,现下東洲好些人家都传遍了。听说那木献宸 长得及其俊雅出尘,却不想是个性子决绝的,这才回来,就敢给当家娘子难堪,也不怕给他穿 小鞋。
林慕听着三人热烈的讨论,差点没憋住笑出声,原来東洲权富人家是这样传昨日的事的吗
?
这木夫人动了人家亡母的东西,搁谁也忍不了,我可是听娘说了,当年白府嫁女十里红 妆,从白府到木府一路铜钱糖果,那场面,万人空巷都不为过。木家本不是什么世家,那木夫 人更是小门小户从侍妾抬上来的,木府如今这样的风光,还不是靠着白夫人的嫁妆,现在木献 宸回来了,这些东西那可都是他的呀,即便是告到圣上跟前也是这样的道理。当年,白夫人死 了才一年,木献宸的院子就着了火,这也太巧了吧,谁知这中间有没有什么隐情呢?
胡兄这样说可是有什么消息?
打从胡家名声渐渐大了后,那胡夫人和白君予的交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即便是富贵人家 的公子,也忍不住打听起来。
倒不是,不过谁家后院没点阴私呀?我瞧这木献衰回来,木家可太平不了。话说昨曰才 出了这样的事,那木夫人今日还有脸面上门贺生辰吗?
眼看两人又要说起来,那刘公子似乎想起来自己为何出门,赶紧告辞。
今日是祖母寿辰,刘某实在不能耽搁了,胡兄和齐兄晚些时候也要上门来呀,现下我先 告辞了。
自然,刘公子今日诸事缠身,快些回去吧。
那刘公子匆匆出了食坊,胡公子和齐公子的吃食也上了桌,富贵人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两人也撂下话茬开始享用起美食。
小二 〇
听着那三个公子扯了一番,林慕和季睿修也用完了早饭,因着这水晶包实在美味,又松软 ,及其适合周奶娘吃,林慕便吩咐小二再弄几份打包带走,想着时间也该好了。
两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我要带走的水晶包好了吗?
好了,好了。
林慕和季睿修跟着小二结了账,拿着这水晶包就往白家去。
两人刚出食坊,那胡公子倒是有些疑惑地咦 了一声,惹得那齐公子好奇地出声询问。
方才出门的两个公子气度不凡,却从未见过,这是哪家的公子?
齐公子长了一张娃娃脸,也是个十足十的吃货,方才跟美食斗争的他可没见什么气度不凡 的公子,也就不经意回了句:虽说東洲但凡有点名气的公子哥咱们都知晓,但搞不好是才来 東洲的新贵,也有可能是外来经过咱们東洲的,胡兄可别想这了,这水晶包如此美味,得要趁 热呢。
那胡公子觉得甚有道理也便不再想此事,专心地解决起这一桌美食。
不过一曰,木家原配嫡子木献宸压根没死,且好端端地重回木家,加上昨曰赏花宴上发生 的一幕,一传十、十传百,添油加醋,各种版本便迅速在東洲传开来。
第78章 闹鬼
流言猛如虎,林慕回到木家不过几日,便成了東洲舆论漩涡中的主角,关于他的各种猜测 也只多不少。
却在此时,木家广发宴帖,要在二月初一给木献宸办归家宴,東洲好奇木献宸的富责人家 无一不等着那日,上门瞧瞧这位近来名声大噪的木家二公子。
木家的流言不免传到了木康耳中,不过一来近期山匪之事颇为棘手,他归家的时辰越来越 晚;二来,谁家还没点流言,二月初一好好露个面,一切流言便不攻自破,因而也没太理会。
这日,木康难得早些回了家,便叫林慕来他院里用膳。
林慕自然不会拒绝,不过他也不会只身前往,便和季睿修一同往木康的院子里去。
木康本想着今日早早回来,好好交代一些事情,却没想到,季睿修也会跟着来。看见季睿 修那张冷淡贵气的脸,木康心中便是万分不舒服,奈何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他想劝劝儿子却都 找不到机会。
来了,快坐。
林慕和季睿修坐下后,侍女便将热腾腾的饭菜依次端上了桌。
这几日父亲忙,也没时间和你说说话,回来几日,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这几日倒是出去品尝了许多東洲美食,也去了不少景致优美的地方。
林慕虽回答的恭敬,木康却清晰地意识到,打从他这儿子回来,便连一声父亲都没叫,处 处透着疏离,清冷的像天边的明月。
那就好,有什么需求都跟你母亲说,她办事妥当,自然会为你打点。
木康说完这话,林慕却是连是都不应了,面上更是有些难看。
我生母已经故去多年,养母远在家乡。
短短一句话,却让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木康只当是儿子离家多年,时日长了总会好的, 也没太放在心上。
不说了,这雪鱼是刚刚从冰湖里捞来的,味道甚好,多吃些。
木康话音落后,便只剩下碟碗挪动的声音,木康余光瞀见季睿修又是布菜又是给剃鱼刺的 ,一时间更觉得堵得慌。又想着总得挑个时间说说这事,木家嫡子怎能和男子结亲,他是万万 不同意的。
难得安静地用了顿饭,木康不知如何,林慕倒是吃的饱饱的。饭后,木康又留两人说了会 儿话,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
如今,你兄长在朝为官,宸儿正是读书的时候,爹已经和碧和书院的院长说好了, 等开春便上学堂,不说高中,总得有些文墨不是?等过两日将你介绍给東洲权富人家,那些同 你年纪差不多的便可多来往,也就不孤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