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潜本就好奇的要死,如今再听季睿修如此说,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去瞧瞧这白虎。
左右这会儿还早,你去看吧,就在后院中。
那敢情好,走,安哥儿,咱们一块去。
见卫潜和林自安要去,刘力平和林泉心中也是好奇,便也跟着去了。这些,也就年轻人好奇,这年长一点的,怕是心中还有几分畏惧。
季睿修家离白君炎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可几人却足足去了半个时辰,回来后,还夸夸其谈,惹得那些没见到的人更是好奇。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民陆陆续续携礼来贺,白家愈发热闹,人气也是旺盛。在这忙碌的盛暑时节,也算偷得片刻清闲。
清河村人人皆知,白君炎已经落户在此,连祖坟都迁来了。不过为显郑重其事,在正席开始前,李正还是将此事说了一遍。
各位乡民,想必大家都已经知晓,君炎是慕哥儿的舅舅。慕哥儿寻得亲人,却眷恋咱们清河村,如今舅舅也跟着在清河村安定了下来。往后,大家便是一个村子的了,要团结互助,咱们清河村才会越来越好。
李正一番话也算情真意切,村民大多朴实,也不会盲目排外,再有季睿修的关系,心中对白君炎还是敬重多些。
清河村好山好水,将慕儿养得如此好,我也舍不得走了,这一杯,君炎先干为敬,谢各位乡民对慕儿的照顾。今日,各位随意,定要吃好喝好。
语罢,白君炎一把饮尽杯中的酒,这豪爽的做派,引来村中不少男子的赞赏。
这些场面话过后,便是热热闹闹的正席了。
夏日里,吃的东西不少,白家此次待客,八荤六素,甚是体面。乡民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也不得不赞叹白家的家底。
白家的院里宽敞,摆了六桌,客人一波又一波,竟是招待了足足五波,才算完。
正席过后,只留了几家沾亲带故的,其余的倒是基本都散了,一时间,方才还无比热闹的白家也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节东西都放不住,周奶娘便将那些尚好的熟食都包给了来帮忙的妇人,又各自包了一包点心,才算完事。
修,带我上昨儿的地方去瞧瞧,搞不好也能逮到一只呢。
卫潜前两日颇为忙碌,今日有闲暇的时光,便想着上一趟大雁山,左右他们午后都闲来无事。
你以为那是野鸡野兔呢?满地都有?
林自安见卫潜的模样不禁调侃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方才去瞧过,只见雪白的一团,就这亮堂雪白的颜色,即便林慕那件白狐裘也比不上,看着实在是讨喜。
咱们昨日下山匆忙,也不知后面究竟如何,倒不如再上去瞧瞧。
被卫潜提起,魏旬心中也是痒的厉害,便跟着附和到。
去吧,顺便瞧瞧那老虎有没有死,若可以,还是该将小白虎放回山中。
这世道,饲养宠物的不少,不过都是些猫儿狗儿的,这老虎,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养,若那大老虎没死,便是最好的结果了。
行,舅舅去吗?
你们三个去吧,我待会要准备今晚要用的东西。
说来也巧,按照渡化大师所言,今夜便是月圆之夜,如今,家中亲人的牌位都已经供奉上了,就等今夜埋长生牌,焚祈福袋,一切便都功德圆满了。
那行,我们会早些下山的。
眼见三人离去,林慕便和林自安闲聊起来。
不久,乖乖坐在林慕怀中的林琛便昏昏欲睡起来,林慕自己也因昨日之事睡得不太好,便带着林琛回季家睡了个午觉。
这一睡便是一个时辰,林慕迷迷糊糊醒来,感觉怀中温热又柔软,林琛还在熟睡,盛暑天气,脸颊通红,更显可爱,林慕看着满心的欢喜。
眼见林琛还没有要醒的迹象,林慕便又闭上了眼,脑中却是纷繁的思绪,已然了无睡意了。
不过片刻,怀中的林琛便动了几下,林慕睁开眼,便瞧见林琛一副呆萌的样子,睡眼迷蒙,让人无限怜爱。
林慕亲了亲林琛的小脸蛋,惹得林琛咯咯直笑,软软地叫着哥哥,林慕满心的欢喜都要装不下了。
兄弟两个在床上腻歪了一阵,林慕便抱着林琛走出屋子。路过后院的时候,林琛却对着笼中的小白虎叫唤起来,显得异常兴奋。
林慕想着那只是幼虎,还是被关在笼中的,便抱着林琛缓缓靠近。谁曾想,刚刚蹲下去,那白虎却动了两下,而后缓缓睁开那如血一般的眼眸。林慕心下一惊,下意识去看林琛,却见林琛满脸欢喜,竟是丝毫不惧怕。
随着林琛乱晃的小手,那幼虎缓缓站立起来,林慕却觉得不过一日,这幼虎的形态竟是比昨日大了一圈,且额上也出现了一个微微的凸起,细细一看,却不像老虎了。
林慕愣神将,林琛竟将小手伸进了铁笼,那幼虎张开了嘴,林慕余光瞥见,吓了一跳。却见那幼虎伸出舌头舔着林琛的小手,惹得林琛呀呀大叫。
林慕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忙抱起林琛,退了几步,却听林琛道:要,哥哥,要。
而那幼虎却又缓缓蹲下,丝毫看不出一点威胁,仿若温驯的兔子,没有一点危害。
林慕心中骂自己大意,若这是一只成年的老虎,林琛岂不是要出事,哪里还能应了林琛,只让林琛远远地瞧着。
坐了一会儿,远远便传来说话声,一听就是卫潜的声音,他站起身走了几步,恰好撞见回来的三人,季睿修手中居然还提着一只鹿,想来是方才猎到的。
怎么样,可有什么发现?
林慕开口询问,却见几人面露难色。
那里,全是血,想必是经历一番巨大的缠斗,今日还有鬣狗在附近彷徨,至于那老虎却无半分踪迹,依昨日的情形,应该是死了。
林慕看了眼窝在笼中的小白虎,心中戚戚。大自然的法则就是如此残酷,即便人们已经能建屋遮风避雨,可碰上灾年,依然是要颠沛流离的。
咦,它已经醒了吗?
魏旬眼尖地瞧见了微微动作的白虎,忍不住上前去瞧,却被幼虎那一眼惊得心下一咯噔,又觉得自己奇怪,何必惧怕一只幼小的老虎,即便是成年的那一只,也不是他的对手。
卫潜也好奇地看了过来,看到那双血眸,心下震惊不已,却见那幼虎又缓缓闭上了眼眸,顿时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这当真是老虎吗?哪有眼眸血红的老虎呀?
豺狼虎豹,被世人定义为猛兽,虽不能时常得见,可终究有迹可循。当年,他征战沙场时,也是见过老虎的,虽说白虎罕见,可世间记载,哪有老虎是血眸,这未免太过惊世骇俗。
我觉得它根本就不是老虎,它方才站起身,那身量比之昨日大了整整一圈,且额间也多了一点凸起。
可是,那母虎如何解释?莫不是混种?
昨日,他们几双眼睛都瞧见那老虎和巨蟒缠斗的模样,若非这是那母虎的孩子,它何必叫的如此凄惨?
罢了,且在看看吧,等它长大些,是不是老虎就能看出来了。
季睿修脑中闪过昨日的画面,若他猜测无误,这小东西背上凸起的应该尚未长成的羽翼,若真如此,那这小东西便不可能是老虎。
你要将它养在家中?
卫潜想起方才的那双血眸,忍不住心中哆嗦,这样的感觉,他可从来没有过。
嗯,待它大些,再将它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