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见此,一边呵斥一边将王夫人拉开。见陶姨娘红肿的脸,闪过几分不忍,竟是不知是在心疼她,还是心疼这张姣好的面容染上了瑕疵。
第109章 狡辩
体统?我儿的命都差点没了,我要什么体统?贱人,我王府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居然起了如此歹念要害我儿。
王夫人说到气愤之处,将护在陶姨娘身旁的王坤撞开,抬手又是一巴掌。这泼妇一般的做派,将在场的男子都震得说不出话。
姐姐,姐姐你冤枉我了。
陶姨娘一边闪避一边狡辩,两巴掌下去,整个脸颊都红红的,连额间的发都在撕扯间掉下几缕,显得狼狈不堪。
你住手,好歹是我王坤的正妻,这样泼妇一般的行径像什么话。
王坤一边说着一边将王夫人拉开,许是用了几分力的缘故,王夫人差点摔倒。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王坤,愣神间,眼中的泪花翻涌而下。
王坤一向好面子,眼看家中闹出这样的事,一妻一妾更是各自委屈各自哭泣,只觉得脑子都要炸了。
请各位镇定,陶姨娘,你方才为何要阻拦我们去这吴妈妈的屋子,又为何撒谎?
陶姨娘虽听到了于捕头的话,却还是一手捂着脸,一手拿着帕子嘤嘤哭泣,倒是对于捕头的话未作回应。
当了多年捕头、杀人放火者、大逆不道者,什么没见过。面对陶姨娘这样的角色,于捕头可不缺少耐心。
怎么?陶姨娘是想去县衙公堂上去说吗?
看到陶姨娘只哭不说话,于捕头轻飘飘冒出一句话,又拿着手边的茶盖来来回回把玩,竟是没有半分办案时该有的严肃。
王夫人现下也镇定了两分,她重新坐回位置上,用帕子将面上的泪拭了拭,嘴边泛起一丝冷意。
于捕头,她嘴硬,便好好问问她贴身伺候的人罢,不过是血肉之躯,看他们是要包庇这个贱人还是要自个儿一条命。
王夫人话语间满是狠厉,她只要一想到她的儿子差点去了一条命,心中的恨便像被大风助长的火苗,越烧越旺。
是不是你做的?
王坤将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心中也开始怀疑,却还是询问起哭的梨花带雨的陶姨娘。
陶姨娘现下终于止住了泪,很是虚弱地上前几步,跪倒在王坤身前。
老爷,妾伺候您多年,您知晓的,我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这巴豆又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仔细搜搜,怎就确定只有妾身边的人有呢?
语落,陶姨娘又是留下两行清泪,加上红肿的脸颊,活像被人害了似的,好不委屈。
陶姨娘说得对,可偏偏查了整个東来食铺、王夫人的院子、就偏偏在你院里找到了呢,碰巧了,那小厮也只将食盒在你院里放下过。最奇怪的是,明明吴妈妈只是得了恶疮,你却说是得了染病,想阻止我们去搜查,这又是什么道理?
不,不是,大夫,大夫说她得的是染病,我才将她挪出院子的呀。
喔?不知是哪个大夫看的病?
是,是一个,一个游医,请老爷恕罪,只因吴妈妈跟随妾多年,若事情传扬出去,恐怕吴妈妈会被赶出王府,妾才隐瞒了的。
林慕冷眼瞧着陶姨娘做戏,嘴角不禁扬起一个笑容。还以为是多厉害的女人,却连现下的处境都没有弄清楚,还在求王坤,殊不知,走了官府的案子王坤又如何做得了主?
陶姨娘既想瞒得一丝不漏,怎么您院里洒扫的侍女都一清二楚,且口口声声说是恶疮?莫不是陶姨娘为了保住吴妈妈,将院里所有人都骗了?
林慕此言一出,陶姨娘一时说不出辩解的话,于捕头见状,叫士兵将陶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再次叫进屋里。
几个丫鬟小厮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于捕头巡视几下,找到了他们进来时在院里说话的那两个婢女。
你,还有你,方才你们两在院里说吴妈妈得的恶疮,是谁告知你们的?
那名唤小玉的婢女抖着身子,看了眼跪在地上自身难保的陶姨娘,咬了咬牙道:回,回官爷的话,是姨娘跟前的红袖姐姐说的。
那红袖突然被提及,吓了一跳,抬头间对上王夫人如恶魔般阴厉的眼神,心下更是害怕,恨不得将头埋到地下去了。
红袖,你说。
奴、奴、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红袖结结巴巴,只一个劲道不知,一边说还一边磕头,那副心虚害怕的样子,不知,骗三岁小孩呢?
红袖,看来陶姨娘对你很是不错,可你似乎忘了,姨娘不过也只是王家的奴才,你竟不想呆在王家了,佩玲,拿上她的卖身锲,卖到青楼去。
王夫人语气绝厉,红袖乍闻一惊,差点跪不住倒了下来。
不、不,夫人,奴婢,奴婢是听陶姨娘说的,说吴妈妈得了恶疮,需要静养几日,她手上的活便让我接了。请夫人饶命、请夫人饶命。
奴才虽要照着主家的吩咐做事,好歹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若真被卖到青楼,还不如死了算了。那红袖是真的怕极了,磕头磕的额上都冒了几丝血迹。
早说不什么事都没有了,行了,别磕了。
是、是,谢夫人,谢夫人。
撒了一个谎便只能用另一个慌去圆,可谎言终究是谎言,总有被揭穿的那一日。
此刻,陶姨娘连面上的伤痛都顾不得了,她脑中思绪万千,只想着如何能将自己撇干净。
忽而间,陶姨娘的心腹侍女喜绣一下跪倒在地,众人疑惑之际,却听见她开口道:夫人饶命、老爷饶命,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姨娘她什么都不知晓。
在场众人没有傻子,这事究竟是谁做的,已经十分明了了,却不想陶姨娘身边的人倒是个个忠心。
喔?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
王夫人几乎被气笑了,联系先前的种种,即便这侍女想替陶姨娘背锅,也是万万不可能了。
不久前,奴婢在园子里不小心撞到了少爷,少爷便对奴婢百般折辱,奴婢怀恨在心。刚好院里的吴妈妈得了恶疮,需要巴豆入药,奴婢便留了些。今早,见少爷的食盒无人看管,便请了歹念,加了些巴豆粉。奴婢不是有意想害少爷,只是想让少爷吃点苦头。一切都是奴婢自己做的,真的不关姨娘的事,请老爷夫人明鉴、请官爷明鉴。
本来已经处于绝望的陶姨娘,听到喜绣如是说,将头低了下去,一时间,众人竟不知她在想什么。
突然间,她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喜绣跟前,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巴掌,这突来的行为,让在场众人一阵惊异,甚至连喜绣都有片刻的愣神。
你个该死的奴才,自咋们进府,老爷夫人待我们一向不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往后,我有何脸面面对老爷和夫人,你个,呜呜呜,你个该死的奴才。
陶姨娘这番行为,林慕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汇去形容了。主仆两一番前后矛盾的说词,足以让整个事件明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做戏。脸皮之厚、为人之自私、心思之毒辣可见一斑。
行了,陶姨娘、喜绣,两位可别再做戏了。什么染病、游医,什么记恨下药、无知,当官府是吃干饭的吗?
于捕头毫不留情地揭穿这惺惺作态的主仆,看见陶姨娘一张艳丽的脸庞,心中却直犯恶心。
是,是我没有管教好下人,才让她犯下这惊天大罪,请老爷夫人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