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岑风一只手拉过了司月的胳膊,冰冷的手指仿佛钢铁一般深深嵌在她的皮肉里,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原来是和温设计师在一起, 害我好担心。”
他明明是在和司月说话, 目光却落在从房门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
司月心口被狠狠地抓住, 那个男人的声音夺去了她所有呼吸的权利。
她忍着心里的颤意轻轻拉上了季岑风的胳膊, 朝温时修强装平静地说道:“谢谢温组长今天带我来看云舒的画展, 那我就先走了。”
她甚至还朝温时修笑了笑, 似乎是想让他放心。
可是温时修却分明看见那个男人的眼里, 炉火大作。
他手指微微收紧在身侧, 朝着司月走了一步, “没事吗?”
“温设计师会不会想太多,” 季岑风的手紧紧锢上了司月的腰际,“我是司月的丈夫, 她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事?”
可温时修却还是执着地看着司月,“司月?” 他要得到她的回答。
一种诡秘而又危险的气息在这昏暗沉寂的走廊里,互相角力,司月觉得自己像是一张脆弱的纸张, 再待一秒都会被这撕扯的力量彻底摧毁。
“没事的,温组长你别想太多。” 司月顺从地站在季岑风的怀里朝温时修说道,“那我们明天公司见吧。”
温时修没说话。
司月便拉着季岑风的手臂朝电梯走去。
“叮”一声电梯门开。
两人无声地走进了轿厢里。司月远远地站在电梯的另一端,那股危险而又蠢蠢欲动的气息无孔不入地从季岑风的身边向她袭来,女人后脊冷冷地出了一层汗。
“岑风。” 她身子绷紧,想要解释。
“叮” 一声响,一楼到了。
季岑风像是根本没听到司月的声音一般大步走了出去,他甚至看都没看身边的女人,仿佛她只是多余。
司月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女人小步跑着跟了上去,终于在他坐进驾驶座的下一秒上了车。
一声压抑的轰响,车子便朝着马路上开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后坐力将司月沉沉地压在位置上,她一颗心慌得着不了地,两只手暗自握紧在身侧
“我只是和温组长一起去看了私人画展,” 汽车的轰鸣声不绝于耳,司月只能放大了嗓音朝季岑风说道,“你如果不信的话,可以看我的邮箱,是一个叫做云舒的画家。”
“对不起,是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我的动向。但是我和温时修什么关系都没有。”
司月的声音落下,她脸颊甚至有些缺氧的微红。
可那个正在开车的男人却丝毫不为所动,他一句话都不说,眉眼里却凝着风雨欲来的死寂。
“岑风?” 司月又喊了一声。
那个男人忽然加速转弯,灵巧的豪车在空旷的街道上留下了一串刺耳的摩擦声,断掉了司月所有的解释。
车子在别墅门前猛地停下。
季岑风一只手拉着司月的手腕快步朝别墅里面走去,司月甚至来不及在门口将高跟鞋脱下,就被他整个人拉着带回到了卧室。
卧室门“砰”地关上,季岑风松了手。他站在离她一米多的距离外,冷冷地审视着眼前的司月。
她头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明明已经够狼狈地被他一路拉到卧室,两只眼睛却还是那样不肯屈服地看着他。
司月牙关紧咬地站在季岑风的面前回看他,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执拗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口。
不是已经完全屈服要听话地跟在他的身边吗?不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念头只做他的金丝雀了吗?
为什么?
为什么还是这么强烈地想要和他解释清楚?
司月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如果不说清楚,她会死。
“季先生,” 司月声音强撑着冷静,手臂却不住地发抖,“我今天只是和温时修去看了云舒的私人画展,南城酒店608是云舒定的房间。”
“你如果想查一定能查的到,你也可以去看酒店的监控,那段时间有很多人在那间套房里。”
“我跟着温时修一起去纯粹是因为那是云舒的私人画展,是温时修带着我才可以进去的。”
“我和温时修没有任何的——”
“司月。”季岑风从胸腔里低低地发声。
司月顿时收了声,眼里透着无法控制的惶恐与伤心。
“是不是你无时无刻都不能没有男人!” 季岑风忽然大步走到了司月的面前,将她禁/锢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男人的手臂用力地撑在她耳侧的墙边,似是要把她逼进无路可退的绝路。
可司月却还是一点都没有退却的意思,她直直地看着男人逼近的眉眼,就连声调都没有失去半分。
“季岑风,我和温时修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寒冷顺着坚硬的墙壁强势地渗入了司月的肩头,她忍着心里的翻涌情绪慢慢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