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忽然变得很奇怪,奇怪到司月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调整自己的战术。
自从司月受伤在家里休养之后,季岑风好像没再那么尖锐地讽刺过自己了。虽然他还是每天都一张冷到北极的脸,但是已经比从前好太多了。
原本高高肿起的脚踝也在悉心的照料下慢慢恢复,司月有时候也能自己站起来走走,只不过护理师还是比较小心,提醒她以前也崴过的话,以后会更容易崴,不可以掉以轻心。
司月很听话,说起来,她还是挺惜命的。
尤其是嫁给季岑风之后,就是想活才嫁给他的。
下午的时候,管家说花匠会来。
“这两天就入冬了,花匠来给花草做些防护。” 管家一边扶着司月在湖边散步一边说道。
司月穿了一件纯白色的高领毛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映衬在毛衣上,素面朝天,倒像是个小姑娘。
她走了一会坐在湖边的长椅上休息,玫瑰已经有些开花的迹象了,只不过天气冷,开得慢。但是红红的花骨朵,倒是格外得好看。
黎京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猛烈,前段时间还能抵着秋意穿些薄衫即可,这几天却是不得不套上了厚厚的毛衣。
司月坐在长椅上看着清澈的湖面,她身子暖暖的,感受着冬天吹来的第一把小刀子,有些凛冽地拂在她的脸庞上,却并不惹人厌。
她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起了温时修前段时间发给她的私人别墅设计案。
那是一个和黎京美术馆截然不同的项目,相当于是温时修自己接的私人项目,但是为了方便手续文件的办理,所以挂靠在了辰逸的名下。
好处就是这个项目温时修是完全的主导,只需要将项目所得分一小部分给辰逸即可,并且他还可以合理地邀请司月加入他的团队。
司月其实很心动,因为按照温时修所说,这相当于合理地接私活,并且是分红极大的私活。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可以最后拿到很多的收入。
司月反反复复地将那个案子研究了十多天,因为她知道,温时修想帮她。但是她并不能确定自己的能力够的上这次的分红。
倒是温时修一直在鼓励她,说会帮着她一起。
可司月不确定,他是真的觉得她的能力配得上这次的项目,还是只想变个方法给自己钱而已。
这种纠结的想法有些折磨地司月的脑子里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温时修也没催她,只叫她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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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季岑风下班回家。
司月和他简单地吃了晚饭之后就要回卧室,他一般这个时候还会去书房继续工作。
护理师今天拿了些工具陪着司月朝卧室走去,忽然被正要进书房的季岑风拦了下来。
“这是要做什么?”
护理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东西说道,“司月小姐的脚踝好的差不多了,我今天教她一些按摩护理的手法,以后她可以自己随时做一做,对脚踝处的骨头会有帮助的。”
季岑风目光落在护理师手上的热毛巾上,没说话。
护理师思索了半秒,接着说道,“家里要是有人能帮司月小姐做也是好的,那样力道会更好。”
司月眉毛微微皱了一下,想拉着护理师赶紧离开这里。
“那也教我吧。” 季岑风忽然说道。
司月有些讶异地朝他看去,季岑风却仍是面无表情,他伸手带上了书房的门,然后就随着护理师去了卧室。
司月有些尴尬地躺在了床上,她看着季岑风侧坐在她的身边,纠结了一下轻声说道:“不用麻烦的,季先生,我自己学就可以了。”
但是季岑风根本没理她,他抬头对着护理师问道,“怎么做?”
司月:“……”
“那我做这条受伤的,季先生你用这条好的练习吧。”
“好。”
司月宛若一个被绑架的人质,两条腿一边一个被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护理师的力道掌握得很好,她轻柔地按在司月快要恢复的脚踝上,慢慢揉捏。
但是司月的神经却好似紧紧地勾在了被季岑风握住的那条小腿上。他干燥而又温热的手掌按在她的脚踝上,力道明明是轻得毫无压力,那片皮肤却好像一张轻易点燃的纸张,在他辗转揉捏的指尖上,渐渐升温。
可他偏偏又是学得那样的认真,时不时还要问护理师他的手法对不对。
短短十分钟的教学,司月后背出了一层汗。
“就是这样几个简单的动作,” 护理师看着季岑风已经完全记住了便问道,“季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问吗?”
“要多久做一次?” 他手掌还握着司月纤细的脚腕没放。
“要是每天都能做就最好啦,但是记不起来的话时不时做一做都是好的。” 护理师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说道,“司月小姐崴脚不是一次了,这边的骨骼也会越来越脆弱,这样的按摩可以加强她的脚踝力量,以后也不会那么容易受伤了。”
“知道了。” 季岑风朝她说道。
护理师很快就收了东西离开了卧室。
司月一张小脸涨得发红,一等到护理师离开就急着收回自己的腿。
“别动。” 季岑风没松手,反而缓慢地紧紧地将他的手掌贴在了她的皮肤上。
那像一场肆无忌惮燃起的大火,顺着他沉默无言的手掌点燃了司月的大脑。
他慢慢松了手,然后换到了她受伤的那一边。
轻柔而又小心地,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