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离电梯也近,等会去守着电梯等他好了。
揣着给他一个小惊喜的心思,姜暖步伐明显轻快起来,经过一处时,明显感觉到有冷风吹到脸上,吹得头发朝一边倒。
是洗手间出来另一条走廊,尽头处大开着窗户,寒风吹袭。
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窗前,单手插兜,身姿落拓隽秀。
姜暖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轻手轻脚地朝他走了过去。
他像是有心事,如同一尊清瘦的雕塑,抬着头望着窗外更远的地方,身形挺拔,一动不动的。
走到他身后,姜暖嗅到他身上散发着酒味,浓香醇厚的葡萄酒的气息,还有烟草残留的味道。
他和沈逢是去见了谁,还喝上酒了?
她安静地站在原地。他依旧维持着先前的姿势,没发现自己近身。姜暖亦没出声,匀净的呼吸刻意压低到不可闻。
她在思考着他的思考。
公司上的业务,难不倒他的。那会是什么?
姜暖脑中不合时宜地浮现出一袭红裙的苏青青了,还有她父亲逼着顾淮左发了什么毒誓,是不是这些让他心烦意乱了?
顾淮左很少会和她说顾家的情况,顾竹西也不会提。关于顾家的态度,姜暖早就清楚了,一直以来顾爷爷看中的人是苏青青。
他压力很大吧,不同于工作可以存在多种方案。一段不被认可的婚姻,面对的是亲人的指责,是和他血脉相连的一群人。
姜暖伸出去的手还差一点就勾住他的毛衣了,停在半空又落了下去,垂下微翘的睫毛盯着他的皮鞋,黑亮的鞋面泛着光,鞋底却沾上一点凝固的暗红色液体。
是葡萄酒吗。
因为顾淮左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酒味,姜暖没往其他方向想。
他早就看见她了,暗色的玻璃窗上映出她朝自己走来的步伐,刻意放轻的动作。露在毛衣袖外的衬衫,袖口处还系着那对蓝宝石袖扣。
窗户上,姜暖低下了头。
他一直在等,等姜暖从后面抱住自己,制造属于她的小惊喜。顾淮左眼底阴沉的戾气早在看见姜暖的那一刻,散如云烟。
冷风吹来,姜暖憋不住,呛声打了个喷嚏。
几乎是在她担心被顾淮左发现的一瞬间,身体就被拉扯到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里。不待姜暖做出反应,一条有力的胳膊从她腰侧绕过,大手按上女人小小的后背。
窗外的风夹杂着湿冷的水汽,比楼里温度要低得多。寒风毫不留情地打在顾淮左后背上,穿过松软的毛衣缝隙,吹进单薄的衬衣里。
他在窗口站了许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是以浑然不觉得冷。但对于姜暖,是不同的。
他低头问,“念念,还冷吗?”
姜暖环住他的腰身,脸埋进那件沾有酒味的毛衣中。仰起头,只看见男人性感漂亮的喉结,强有力的心跳顺着耳廓蔓延,与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了一起,咚咚咚的响。
他的怀抱不像往日的暖和,莫名的冰冷。
大概是他在窗口待得时间太久。十一月底的风,本就凛冽凄寒,他外套都没穿一件,还将窗户开这么大。
姜暖只是在他身后站了会儿,就被穿堂的风吹得小脸冰凉,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你不冷吗?”她担心他喝了酒吹风,晚上会感冒。
顾淮左没接话,抽出插在兜里的左手,抚在她右脸上,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她耳根穿过,按住她的头,掌心贴在她凉丝丝的脸颊上。
他问:“怎么出来了?”
好在他这只手放在兜里,足够温暖干燥。姜暖放下了担忧,“你刚去哪了?”
顾淮左淡声答复:“在楼下,见了一位校友。”
“还喝了酒?”姜暖挑眉。要知道顾淮左并不是一个爱喝葡萄酒的人,能让他身上都沾满酒气,她是真好奇了。
见他没想回答。姜暖又问:“你去见了谁。”
“以前十三班的一个男生,你不认识,不然带你去了。”顾淮左朝她一笑,眼底是细碎的温柔,音色清越寻常。
“那他人呢,怎么没一起上来?”
他说,“人喝得有些多,送他回去了。”
姜暖不疑有他,但又觉得有几分不对劲。顾淮左身上的葡萄酒味无法掩藏,而今天来得校友中,谁又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让他低头喝红的?
她扁嘴想了想,轻声问:“你不是,不喝葡萄酒吗?”
陈康乐抄起酒瓶砸过来时,他抬手一挡,迸发四溅的酒水沾上了毛衣。他是不喜欢葡萄的味道,更不喜欢葡萄酒,很难忍受的一种气息。
想过把毛衣直接脱了,但左手小臂上被酒瓶划开了伤口,沁出的血染湿了白衬衫。
要是今天穿的是黑色,就没这么麻烦了。
“不想喝的,但他话说得好听。”他俯身,薄唇落在她玲珑小巧的耳垂边,吹了一口气。“他祝我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姜暖耳根肉眼可见的变红。他看在眼底,瞳孔下面浸染一层笑意,压低嗓音:“念念,你说好不好?”
他话里隐藏着热望的渴求。姜暖心乱如麻,连同他清晰的心跳声,贴在了一起。像是密集又震撼的擂鼓,仿佛要将她脆弱的灵魂击碎。
这不是合适的地方,姜暖抬手抵在他胸口处,隔开两人心跳的距离,别开视线:“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