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朋友,是不是和你……”沈曦看着她,欲言又止,“不大对付?”
“……”
周黎不在意郑羽和她对付不对付,但她莫名感觉,那栋别墅的主人怕是和郑羽有点不大对付。
八字上带的那种。
她问的第二天,沈曦联系她,问她可不可以将下周六下午的补习改到周日下午。
周黎说:“可以。”
沈曦又主动解释:“实在抱歉,周六晚上要带雨萱去参加邻居的暖房宴。”
“暖房宴?”周黎忽然有种不妙的直觉。
果然就听沈曦道:“就你昨天问那栋。”
“……”
周黎绝对有理由怀疑,房主人就是得到了风声,知道有人在觊觎他的房子——
故意的。
那,这人还挺小气啊。
拿房子换镯子是不可能了。
虽然说就没抱过希望,但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了,镯子拿回来更没有指望,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闷。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咬唇苦恼了一会儿,忽然间想到什么,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也许,她还有机会。
她主动联系沈曦,打听当天去参加暖房宴的人都有哪些,有没有郑羽。
沈曦沉默了好几秒,说:“据我所知,郑家是有一张请柬,但具体是她去还是她妈去我就不知道了。”
周黎得到答案,眉眼霎时亮堂起来,立刻含笑向沈曦道谢。
挂了电话,她轻快地跳下沙发,一路跑去找周鸿安。
心情简直好到飞起。
这个大佬,八字和郑羽不对付,和她倒是挺对付的嘛!
周黎问周鸿安:“爸,妈那支镯子还有同料吗?”
周鸿安:“有啊,当时一块料子开出了三支,一支稍微欠些的我当场就出掉了。带回来这两支成色好的,除了花形,各个指标都非常接近,价值也一样。一支给你妈留着,一支在柜台里出售,小曾当时就骗我说卖了柜台那支,不然我早发现了。”
周黎问周鸿安要来那支镯子装好。
从沈曦口中得知,暖房宴晚上7点开始。
周黎没有请柬,也不知道传说中的大佬到底有钱到什么程度,因此无法判断他家门口会不会有保镖。
不过她每个星期来西山云顶做家教,进小区是没有问题的。想了想,她保守起见地将时间定在8点。
根据她以前的经验,这个宴会就算有安保,一般到这个时候了,也会稍微松懈一些,保安相对好说话些。
实在不好说话也没关系,反正她也不是去参加晚宴的。
她穿着大衣就去了,到了地点,却发现并没有保安。
别墅里,灯火辉煌,隐隐约约传出觥筹交错之声,愈发显得外面清冷寂静。
大门虚掩着,周黎轻轻推门而进。
院子里没有开灯,只有一点点光线,是借了别墅里的光辉。
昏暗,隐隐绰绰。
周黎目光一直在别墅里面,一路走上台阶,余光忽然瞥见一点点细碎的红光,在她的斜前方,明明灭灭。
她停下脚步,转头。
男人斜倚在墙边,气质清隽而疏懒,他站在暗处,神情晦暗难辨,只有指间夹着的一支香烟,发出猩红色的光。
他侧着头,目光在她的方向。
视线相接的一刹那,虽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有熟悉的感觉蓦然之间袭上心头,周黎的心在她意识到以前重重一跳。
然后抬起脚步,不由自主往他迈去,视线似有意识般,在幽暗之中探寻着他的脸。
刚走了一步,就听见一声轻哂传来。
“这才几天没见,又忘记我了?”
是无比熟悉的,散漫慵懒的调子。
怦然心动。
黑暗之中,仿佛有烟花在她的心里炸开。
脚步却南辕北辙地定在了原地。
更像是近乡情怯。
她停在他身前几步远的地方,适应了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