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
林家虽名声极盛,却行事非常低调,前些时日外祖母派人去送名帖都被拒之门外,甚至连林公子的人都没见到。
是以,奚蕊让文茵与阿绫在林府附近蹲守几日这才知晓了他的行踪。
“你们先照看着,我去去就回。”崔家的铺子和宅院相连,她绕后不一会便行至自己的小院。
那件黑金勾嵌的玄色衣袍此时安静地被放置在木匣之中。
奚蕊不敢耽搁,抱着匣子便从小路向那玉器铺子后面走去。
只是她还是来晚了一步,文茵所说的地方此时空空如也。
突然余光瞥见地面新鲜的车轱辘痕迹,她眼前一亮,抬头望去,果然在小巷尽头一马车车帘将将飘过。
奚蕊小跑着跟上了前,可她的步子又如何追得上马车?
“唉。”她顿在原地叹了口气,胸口因着疾行微喘着起伏。
她仰头望天又环顾四周,巷中伸出各家庭院的绿树,在微风浮动间沙沙作响。
心底闪过一丝失落,悲凉感油然而生。
算了,下次再快点就好了。
“有事?”
忽地男子低朗的声线顺着春风自背后传来。
奚蕊蓦然回首,倏起风动,扬起她鬓角青丝,那些被带落的树叶顺着发尾滑落,又轻轻跌在地面。
只见巷口不远处那人抱臂而立,墨袍玉冠,朗朗如日月之入怀*。
“林......林公子?”
好半响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差点忘了过来的目的所在。
“我......是来给你送披风的。”奚蕊局促地迈着小步子向他走去,目光游离不敢直视他。
祁朔俯视她由远及近,发丝被行走的风带到她唇边。
于是他见她柳眉轻耸,鼓着腮帮迅速往上吹了口气,然后抿起唇恢复原状,脸颊的梨涡凹陷地明显。
半响,奚蕊终于走到了他身前,并掀起眼皮偷瞄了他一眼,又如触电般立马眨眼闪开。
“......”
她似乎特别怕他。
奚蕊定住脚步,举着木匣的手开始泛酸,可眼前之人却丝毫未动。
她咬牙腹诽着此人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人都亲自找来给他送衣衫了都不知道伸手接一接。
“......公子?”她怯怯地又叫了声。
“嗯。”
嗯???
胸腔一股闷气倏得冲起,她刚想开口忽地手臂一轻,木匣已被眼前男子接过了去。
祁朔单手拎着木匣,淡扫她一眼:“不必如此,旁人用过的东西在下向来不用。”
对于这未来的夫人,他觉得他还是给足了耐心。
这句话如同道闷锤遽然砸下,奚蕊语塞哽咽。
少顷,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那么崩坏,莞尔假笑道:“小女子送到便也心安,至于如何处置便是公子的事了。”
说罢奚蕊欠了欠身,算是将这送还披风之事做了个圆满。
她转身离开,步伐颇有些愤懑之势,可刚走了两步她便在岔路口发现了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方才绕了那么久只想着跟上前面的马车,根本无暇记得来时路径。
所以她现在应该往哪边转??
虽然心中疑虑但气势不能怂,奚蕊一咬牙,脚步都未停顿半刻,随便选了个方向径直走去。
走错了就待会再走一次便是——
祁朔眼看着她气冲冲地往来时相反的路口走得毫不犹豫,眉心微蹙,略有不解。
“钧左。”
“属下明白。”一道暗影跟着奚蕊离开的方向闪去。
巷口的转角是方才她没有追上的马车,铭右上前视线扫过祁朔手中的木匣道:“公爷,需要属下去处理了吗?”
“不必。”
他不再停留,起身上了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