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两块极为相似的玉佩,递到她手中,解释道:
“玫儿出事前曾来看过我,当时她从我这儿要走了一块上好的玉,说是想雕成两块玉佩,送给你和徐将军当新婚贺礼。
可惜你们婚礼那日玉佩还未雕好,后来雕好了她却……因此这两块玉佩便一直留在我这里。今日本王出宫办点事,途径徐府,听闻你回了娘家,便特意在此等候,想将此物交予你。”
听到这话,崔云词双手颤抖着接过那两块玉佩,拿到眼前仔细一看,还能看见玉佩背后刻着“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几个字。
她虽然爱慕徐雁行,却愿意成全自己所爱之人,如此好的女郎,究竟是谁残忍到要将她杀害?
从沈霖马车上下来后,回去的路上崔云词一直在想沈玫的事。
她从沈霖口中得知,沈玫生前一直与人为善,就算有些小性子,也没听说与谁有过过节。
现在看来,那个孙炳文是最大的嫌疑人。可不知怎的,崔云词总觉得,孙炳文不像是会对沈玫痛下杀手之人。
真凶,或许另有其人。但至于是谁,她现下也毫无头绪。
回去后,崔云词一推门,就发现徐雁行坐在她的床上,眼神若有所思地盯着床榻上凌乱的东西,看样子等了许久。
回想起昨夜的荒唐,她面上一热,连忙走过去一把将他推开,随后用被子将床上的痕迹快速遮住。
一切都遮完后,她才回过头悻悻地睨了他一眼,试图岔开话题:“我听说父亲今日在马场上意外坠马,摔断了一条腿,便跟着芙蕖回去了一趟。”
闻言,徐雁行主动朝她那边坐了坐,自然而然地将她搂在怀里,安抚道:“父亲的事下朝后我听说了,是高升和刘澈动的手脚。
他们此举不过就是想将父亲拉下马,好削弱我在朝中的势力。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暗中派人教训过他们了,父亲的伤我也会……”
“你会怎么样?”听到他说的这些场面话,崔云词只觉得好笑,她十分抗拒地从他怀里挣开,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与失望。
“徐雁行,成婚前是你亲口答应我的,会护我周全,护崔府周全,可如今呢?
我们才成婚几日,父亲就摔断了腿,你说让我别担心,我身为他们的亲生女儿,如何能不担心?!”
说着,她冷笑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也对,你姓徐,不姓崔。你不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儿子,所以自然能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场面话。”
“阿词,你怎么了?”崔云词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令他始料未及,他一脸错愕地站了起来,想上前问清楚,却被前者严词拒绝了。
“你别过来!”崔云词满脸防备地盯着他,命令道:“我累了,想歇会儿,你先出去吧。”
徐雁行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看到她这副模样,只好听话地离开了。
看到男人离去的背影,崔云词忍不住舒了口气。
对不起了,临渊哥哥,从现在开始,我要逼你离开我。
……
夜里,崔云词一身素袍,坐在铜镜前慢悠悠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芙蕖端着一碗药,眉头拧成一坨,“女郎,要不您再想想?”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说完,崔云词便放下木梳,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汤药,仰起头,一饮而尽。
“女郎,这可是避……”
“我当然知晓。”
她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留下的汤渍,酥手慢慢下滑,抚上平坦的小腹,低喃:“连父母都不恩爱,何必生下孩子让他跟着一起遭罪呢?”
话落,她重新拿起木梳,淡淡吩咐道:“往后临渊哥哥在我屋里歇一晚,第二日你便将这汤药备好。”
“是。”
“……”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崔云词心里五味杂陈,或许有一丝不开心,可她一点都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