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不是她。”
听见这话,崔云词自嘲地笑了笑。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从前那些山盟海誓不过是哄着她玩儿的罢了。
就算他们闹到了今日这一步,好歹也是自小一同长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如今那丽姨娘才来多久,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将他们十几年的感情全都抛之脑后了。
狗男人,果真是狗男人!
看来她的决定没有错,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一时侥幸答应嫁给他,日后就算和离再嫁,她却成了一个二嫁妇,活生生便宜了徐雁行那个狗男人!
思及此,她心中愈发气恼了,说出来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重:“就那种轻浮狐媚的货色,也就你当个宝。”
徐雁行:“……”
闻言,他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心中有许多话想跟她解释,可事到如今,他觉得此举也是自作多情。左右她与前世的崔云词大不相同,他索性懒得解释。
想到这里,徐雁行抿了抿唇,不冷不淡道:“明日我会将和离书写好,派人给你送来。”
“不必!”崔云词现在正在气头上,一刻也不愿待在这里受气。她气呼呼地拿起纸笔,直接递给他,命令道:“现在就写!”
见她这副迫不及待想要和离的模样,徐雁行心里窝火极了,他黑着脸接过她手中的纸笔,写好后将那份和离书重重地拍在她面前,讽刺道:
“我成全你,现在,你终于可以和你的奸夫双宿双飞了!”
“你少血口喷人了,什么奸夫?!”
她气得不行,拿起和离书一看,下一秒,她只觉两眼眩晕,快要气昏过去了,“徐雁行,你居然诬蔑三殿下和我暗通款曲?!”
“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如此迫不及待,让我连夜写和离书,不就是想快些飞到沈安那狗男人身边去吗?”徐雁行也不甘示弱。
“好,既然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不装了!”崔云词气得满脸通红,话音一落就急忙跑去床边收拾包袱,一边收拾一边说着气话:
“我现在就去找沈安,反正他在城中给我置办了一座宅子,我也不愁没地儿去。现在想想,三殿下温文尔雅,待人温和,不像某些男人,小肚鸡肠,毫无风度,谁嫁给他简直就是倒了两辈子血霉!”
听了这些,原本还有些悔意的徐雁行彻底失去了耐性,连最后一点怜香惜玉之情也被她作得消失殆尽。
最后,他沉着脸丢下一句“慢走不送”,便气冲冲地转身走了。
快走到门口时,身后的狗女人又叫住了他。
转过身一看,只见方才还在放狠话的女人声音忽地软了下来:“你能不能……先别将我们和离的事告诉父亲母亲?”
“不能。”话音刚落,崔云词就听见狗男人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随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她跺了跺脚,低骂了一句:“狗男人!”
“……”
收拾完东西出府时,已经是深夜了。
东屋那边此刻又传来了丽姨娘的琵琶声,那乐声一改往常的幽怨,今个儿难得弹了首欢快的曲子,但落在崔云词耳中,倒像是有人在嘲笑她夜半三更独自一人背着包袱被赶出了府。
她不由加快脚步,快步出了府门。
夜色如墨,寒风习习,快到年关了,永安城愈发寒冷。
崔云词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拢紧衣袖缓缓挪动脚步,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其实沈安根本未曾给她置办过什么宅子,她方才只不过是一时气急才会胡言乱语。
碍于颜面,她只能装作无所畏惧的模样离家出走,比起回去被徐雁行笑死,她宁愿冻死在外头。
停停走走了许久,崔云词决定先去找家客栈投宿一晚,等明日天亮了再去看宅子。
月黑风高,街上空无一人,耳边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啼哭,她吓得抱紧包袱赶紧往前跑,可下一秒,她就不小心撞上了几个人。
抬眸一看,只见几名身形魁梧的醉汉正一脸猥琐地朝她走来,“这么晚了,小女郎是要去哪儿啊?”
“要不要几位哥哥送你回家?”
说着,那几个醉汉便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崔云词见状,吓得拔腿就跑。
可一个弱女子哪里是几个大男人的对手,还没跑多远,她就被他们堵在一个死巷子里,退无可退。
“大、大哥,此处太偏僻了,不如咱们找家客栈,再慢慢喝酒聊天?”
她一边跟他们说话,试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另一边在包袱里慢慢找匕首。她连哄带骗,终于让那些男人转身往前走,“好,咱们这就去!”
趁一名男人不备,她偷偷拧开匕首,双手将它握紧,而后一鼓作气,朝那名男人背后刺去,男人随之倒地。
她还想继续,可剩下的男人听到动静后纷纷回过头,崔云词见状,情急之下胡乱划了他们几刀,随后拼命朝前跑去。
可身后的男人仍不打算放过她,他们三步作一步,很快就跑上前去围住了她的去路,一名男人上前夺走了她手里的匕首,其余人快速围了上来,欲对她不轨。
千钧一发之际,崔云词忽然看到房顶上跳下来几名黑衣人,等她回过神时,那几个醉汉早已被打趴下。
看着眼前这些黑衣人,她头皮一麻,急忙从地上捡起匕首,一脸防备地盯着他们:“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