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尽欢试探着说出还是不陌生的三个字。
听得这般一声,男子突然笑了:“我们的小尽欢长大了。”说时,眼神不离半分,抬手捏了捏沈尽欢的面颊。
一旁的吕岩拱手:“少主。”
沈尽欢突然笑了,眼眶一湿:“表哥。”
定远将军府李家的长子李云褚。
沈尽欢这样看他,就如同当初李云褚看她袖手朝堂那般,当初沈家覆灭,自己在接受朝廷上下乃至北燕民众恸骂的孤独时光里,还有一个至亲,愿用这般看不尽的目光给予她力量,陪伴她、安慰她,哪怕最终一败涂地,这目光也依然温柔。
“怎么,这般想大哥?眼睛都红了。”
“欢儿,许久没见着表哥,开心的。”沈尽欢强忍眼泪,咧着嘴说道,她知道这样很丑。
李云褚又捏了捏沈尽欢的面颊,一脸宠溺:“这次听说你在帝京出了事,想过来看看,但又接连得知官宦子弟出事的消息,便知道事情不简单,祖父听闻白氏诛族圣上独留白纪,就让我乔装连夜赶来,将白纪暗中带回边疆,没想途中碰见一位美丽姑娘英勇救人。”
沈尽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待李云褚起身,沈尽欢也转过身道:“他便是白纪。”
他就是白氏“幸存”下来的嫡子。
另外一个黑衣人过来点了白纪晕穴,就势护住他倒在地上观察。
“怎么会这样。”李云褚皱了皱眉。
沈尽欢上前拉起白纪方才啃噬的手,发现伤口是凌乱的,真的如疯狗咬过一样:“他被人下了巫蛊,还不止一种。”
在场其余三人都愣了一愣。
“可有根治的方法?”李云褚追问。
“......”
“找到下蛊的人,毁掉他手里的母虫。”那黑衣人开口。
沈尽欢这才想好好看这个黑衣人,听声音,年纪不大,应该只比她大两三岁的样子。
“不错,下蛊之人定要找到,但如今光靠点穴控制白纪,并不是个好法子。”沈尽欢及其缓慢道。
“那......该如何?”李云褚对巫蛊了解不深,自然有些不知所措。
“用人血,引出他体内部分蛊虫。”那黑衣人道,“但是具体方试,我和你都不清楚。”
“我会。”
沈尽欢顺势接上,她曾跟着邵尘去过苗疆,结识的一位阿婆曾教过她如何引蛊。
吕岩攥紧了剑鞘:“此事还是问过大小姐为好。”
“不能告诉阿姐!”沈尽欢立马起身,“此事事关重大,我自会寻找时机与她说,外祖父既然让表哥乔装而来,定是不想打草惊蛇。”
吕岩看着眼前这个才十三岁的丫头,竟有种莫名的征服力,从她救下白纪,到夺刀刹那,再到一眼识蛊,都让他刷新了对沈尽欢的认知,这个三姑娘,从醒来,便与从前不同......
“吕岩,我知道你只听命于阿姐,这次,你就当.....帮我保守一个秘密。”
“......”
吕岩似乎听得了动静,接下了沈尽欢的请求:“大小姐快到了。”
沈尽欢笑了,转身对李云褚道:“表哥带着白纪,定然会暴露行踪,不如等天黑宵禁后再行事。”
“这条弄堂后面,是东街旧址,有一个聚缘客栈,是李家从前服役满年份的兵头开的,我们先去那,今夜亥时,我去沈家接欢儿。”李云褚对那黑衣人道。
“那欢儿,就先行一步。”
沈尽欢得了回应,便和吕岩匆忙赶回吴家制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