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韵掩嘴笑着退了下去。
俞白进了内屋,挑了一罐上好的茶叶在手里盘着,出来正好看见邵尘低头浅笑的样子,不由抿嘴一笑。
那欢丫头心思玲珑,长得也俊俏,之前和邵尘站在一起还挺养眼的。
“啧啧啧。”俞白咂着嘴,惹得邵尘回头看他。
“怎么了?”
俞白自顾自泡着茶,神色如沉醉在茶香里,缓缓道:“破庙那贼窝你打算怎么端啊?”
探子看清了领头的人是发配边疆的高士霖,而非赵翼,这就有些棘手,要是贸然行事,牵扯的东西太多不好收场。
“正月底是邵祁封王受权大婚的日子,不如就当送他一份大礼好了。”邵尘嘴角扬上一抹邪笑。
隔天日上三竿,待御医处理好伤口,沈尽欢就跟着去了阿肃那里。
刚踏出房门,就看见邵尘站在院子中间背对着她。
怎么说呢........
看着邵尘修长的背影,沈尽欢内心还有点.......小欣喜?
不过很快这个念头就被她自己打消了。
“都什么时候了老不正经!”
邵尘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转过身来对原子里的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阿韵在就好。”
见院子里的人都走了,沈尽欢也不愿逗留在门口,转身进了屋,紧接着进屋的只有邵尘。
这别院曾经来的太多趟,沈尽欢进屋就往贵妃榻上一靠的习惯,也是多年养成的惯性。
屋子里的摆设如同客栈铺子一样死气沉沉,搁在从前,那些瓶瓶罐罐早就被她扔进仓库积灰去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还是安分坐着比较好。
邵尘见尽欢熟门熟路靠在榻上的动作,不由迟钝了一会,继而也拎了袍子坐在榻的另一边。
沈尽欢睨了旁边一眼,见对方假寐的样子怎么也猜不透他此刻心思。
不说话就不说话,难不成还少你那点儿耐心?
安静,除了安静就是安静,安静的生出一丝诡异。
“咳咳”沈尽欢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寂静:“原来殿下也派了人监视乱贼?”
“怎么?不是你送的信?”这话接的飞快,几乎跟着沈尽欢的话上来。
沈尽欢转过头看着他仍旧闭着的眼睛,正琢磨着他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那眼睛就不合时宜地睁开了,看的她头脑一热。
“殿下说什么......什么信?”
“哦?”邵尘突然贴过来,双臂撑在沈尽欢身侧,将她环在小角落里,“不是你还有谁?”
这个姿势........实在叫人黯然销魂。
沈尽欢暗自感叹自己心理素质好,虽然条件反射地偏过头,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但面上还是淡定自如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什么信,殿下误会了。”
邵尘的呼吸近在咫尺,一脸不想放过她的样子。
沈尽欢脸颊一阵滚烫,一把推开邵尘站在起来,奈何碰到了右臂的伤口,痛的站在原地两眼泛泪花。
邵尘还保持一只手撑在那儿的样子,对自己刚才的举措百思不解。
沈尽欢只觉一股力,将自己打横抱起,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邵尘一手托着她的头,抱到床上让她坐好,往外喊了声:“叫御医来。”
阿韵在门外一惊,应了一声慌忙跑出院子。
“哎呀呀,真是粗鲁呢。”俞白倚着偏房的门笑看着正房。
背后阿肃捏紧了双拳,掀了被子起身。
“我劝你还是别去,不然阿尘见了你心情会更不好。”俞白转身看着他道。
“敢问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俞白没有理会他,笑着与他擦身而过,径自坐在榻上押了口茶。
邵尘站在屏风后,沈尽欢再次处理好伤口,没等御医退下,隔着屏风道:“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给你送的信,我也是到了你这才发现那些探子是你的手下。”
屏风后的人不说话。
“领头的是高士霖,不知道他是怎么从边疆逃脱回来的。”沈尽欢道。
“等个时机,我便带人去缴了他们的窝。”邵尘从屏风后走出来,抬首望着沈尽欢。
“你就不怕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更多的朝廷官员吗?”沈尽欢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走向他。
邵尘看着面前的女子摇摇头,表情有一丝无辜:“他们私下互相勾结本就是死罪,你难道还想看他们生龙活虎举兵造反么?”
“我…”沈尽欢一时语塞,手挥舞着不知道怎么表达,他这话正好说中她的举棋不定,让她觉得自己有些窝囊。
邵尘看她无言以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道:“你且在我这住下养伤,我会和沈大人说的。”
住...住下?
沈尽欢狐疑地看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邵尘声音一软,侧身往门外走去:“你手上的伤是我的人弄的,替你治疗是理所应当。”
你招惹了那些贼人,他们后面的人定不会放过你,回尚书府反而会连累家人。
邵尘停住,转过身偷看着她那没底气的眼神,嘴角勾了勾,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