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依妍被送去了城郊一个废了多年的院子。
王婵亲自送的她,将春夏秋冬的衣裳鞋子备的足足的偷偷塞到马车上。
“姑娘为何要这般帮她?她可是一心想抢您的位置呢。”阿柳道。
王婵笑了笑,往府里走:“我见别家姐妹有兄弟姐妹很是羡慕,想到自己有姐姐却不能说,虽然在同一个府里,但是身份和生活是天差地别,实在苦的很,我只是在帮自己的内心罢了。”
十多年未曾说过话见过面,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姐姐摸着素日常见的料子关怀她是否受冻,已是最好的报酬。
王婵自知从未帮过什么人,也没做过什么大善大过的事情,她想要帮王依妍,大多还是出于怜悯。
王依妍说朝她要衣服,而不是借的时候,王婵就知道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是像的是流着一样的血。
太子别院
从前在府里也就被吕岩一个盯着,现在这院子周围是得有九、十个人吧....
沈尽欢一脸不自在地走在花园里,纵然周身暗香浮动绿草盈盈,自岿然不动,直着眼神走着。
三日了!
邵尘知道那破庙里的人是高士霖已经三日了!
他是在生孩子吗?
门不见出一个的,书里头能看出个活神仙不成?
沈尽欢停在一棵枣树前,折了一根枝条拿在手里,时不时抽那么几下树干:“你是猪吗!”
“谁是猪?”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沈尽欢以为是邵尘,心虚地垂着头,没想一回头居然是俞白。
“我刚从宫里头回来,就看见你在这傻站着,想过来瞧瞧,没想到听见你在骂人猪头。”俞白笑着,眼角的细纹都挤了出来。
沈尽欢不自在了一下,虽然二人关系尚可没矛盾,但眼前这个人归根结底还是邵尘同党,他要是转告邵尘自己骂他猪头,又要过来讨说法烦她。
“没有,我说我自己呢。”
俞白抬眼打量着她:“看你这两天蔫蔫儿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尽欢赶紧摇了摇头。
“那就是阿尘又欺负你了?”
他要出门倒好了,自己还能左右提醒他几句,这人在房里不出来,阿肃又在静养,总感觉院子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俞白失笑,传言在皇帝面前折了太傅的人,如今听了太子名字面露惧色,可真是好笑。
俞白越过她走着,雪白的外衫敞着,一头黑发披在肩上,更显出温润如玉的气质。
沈尽欢叹了口气跟上:“破庙一事,邵尘打算怎么处理?”
“你叫他的名字倒是顺口。”俞白坏笑。
“我...”沈尽欢乍舌。
“你撞破了他们,阿尘担心你也担心尚书府,况且有皇上的母族参与其中,不太好找机会呢。”俞白盯着尽欢,试图找到她脸上某种反应。
居然是担心自己和尚书府......
还假借疗伤这种破借口,把她牢在这里!
沈尽欢脑海中又浮现那日场景不由脖子烫烫的。
俞白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抬头继续往前走。
沈尽欢垂眸,邵尘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这次行事是有些不计后果,搞不好尚书府被牵连,要是一鞭子下去可得伤了多少无辜者,便抬头问道:“那眼下有什么线索了吗?”
俞白回道:“赵翼消失后再没出现过,而且那些人也没有联络外界,我们自然也就找不到头目。”
这些沈尽欢都清楚,她是担心邵尘在别院耽搁久了王师会起疑心,现在他在外虽然有暗卫保护,但防御力相比在宫里还是很低的,倘若王师这个时候变了卦想一绝后患......
见她不说话,俞白靠近了些,没想沈尽欢幽幽开了口:“倘若,我们引蛇出洞呢?”
俞白沉默,他明白沈尽欢的意思,还是打了个哈哈:“大燕一些氏族关系我并不熟悉,往后还要三姑娘多提醒。”
沈尽欢点点头,只希望他听得出自己话里的意思,让邵尘将计就计。
俞白眯了眯眼道:“你阿姐......生病了?”
“嗯?”
这话题跳的有些快,沈尽欢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问我姐姐?”
“嗯。”俞白笑着低下头。
沈尽欢心里一下子明了,探着他口风:“我阿姐身子挺好的,就是过年受了风寒,世子如此关心阿姐,是有什么事么?”
俞白被问地一愣一愣的,说话也磕巴了:“额......不是......就是关心一下,之前......宫宴还好好的,前几日见到沈大人,却说病了。”
沈尽欢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故意拿他开心,故道:“说起来,我阿姐差点嫁给赵翼呢。”
看得对方黯然失色的神情,听到“是啊,索性没成,不然她得多伤心呢。”
“我听姐姐说过你们在府里见过面。”
“嗯,那天去府上拜访来着。”
沈尽欢笑道:“我姐姐说要不是阿爹在一旁,还以为碰上了纨绔子弟,说是一直盯着她看。”
俞白羞涩:“你阿姐着实惊艳了我,当时也不知怎么就挪不开眼了。”
后一句的调子任谁都听得出一些身不由己。
沈尽欢环着袖口想着,赵家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抓出来必定是抄家,怎么能看着姐姐跳进火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