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这种事自然是暗地里搞的手脚。
云先生这时候也自救道:“我说的书里才子佳人朝廷权谋不一而足,有提到皇上的却也只有一处,那就是定北王如何勾搭卢太傅陷害平西王上位的,这是个反派人物啊,是个负面形象啊,不能因为他是反派,是负面人物,就跟当今陛下对号入座吧?咱们皇上何等英明之君,这个告发的人才是其心险恶啊。”
沈昌平说:“我觉得云先生说的颇有道理,大家觉得呢?”
人群中不乏云先生追随者,自然不希望云先生吃牢饭,他们从此以后听不到精彩的书了,纷纷说:“云先生说得有理,告发之人太阴险了。”
还有人说:“这告发之人竟将一个昏君与咱们皇上对号入座,他才是居心险恶。”
“应该将告发之人揪出来,让大家伙好好看看,什么人怀揣大不敬之心……”
一时之间众怒难犯。
陈深有些无措。
沈昌平说道:“陈班头,这云先生今天是抓不得的,你还是先回去把大家伙的意见都向温郡守禀报,这人是抓是放,让温郡守再做定夺。”
云先生说道:“我横竖在茶馆里,还能跑了不成?”只等眼前这关过了,他是必跑无疑的,而且是一溜烟跑掉,离开齐都,跑得无影无踪的。
陈深还是犹疑不决,沈昌平便缩到:“要是陈班头怕回去不好交代,就跟郡守大人说,我把云先生带回司空府了,回头郡守大人想要抓人,直接找我要人吧。”
有了沈昌平的保证,陈深这才一挥手,后面的衙役就放了云先生。
“那可请沈大小姐将人看好了,回头我向大小姐要人时,大小姐不要交不出来。”
陈深说着,领着官差们走了。
官差们一走,云先生就跟周围民众拱手道谢,继而又向沈昌平道别:“多谢沈小姐出手相助,在下告辞了,后会有期。”
沈昌平并不让他走,云先生奇怪道:“沈小姐,在下要回茶馆去了,不能丢了饭碗。”
沈昌平说道:“我答应了陈班头要看好你,等郡守大人确认云先生没有嫌疑了,我再放云先生走。云先生,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让人抓云先生走?”
云先生看看沈昌平,又看看沈昌平旁边已经捋袖子的婢女,只好乖乖跟着沈昌平上马车。
第59章 惩罚
陈深回到衙门见了温郡守,说了云先生的事,温郡守看向一旁正在饮茶的年轻人,一时有些无法交代。
那年轻人穿着素服,手臂上戴着孝牌,见温郡守看过来,便放下手中的茶,冷笑道:“堂堂郡守府,竟连一个说书的都拿不来了吗?”
“常公子,息怒啊。”温郡守忙上前赔不是。
这声常公子其实挺刺耳的。
如果不是父亲突然暴毙,他这会儿已经在昌京做官了。
都说他这种相爷门第里,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他虽然年轻,可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仗着父亲的权势,他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
他今年不过二十岁,父亲已经替他在皇上跟前讨了个五品京官,只是还没有任职却碰上父丧。
这要等服丧期满,三年后除了丧服才可以去赴任,届时,皇帝还记得他父亲的功勋吗?
伴君如伴虎,不就是说得天子薄情吗?
常林一脸不悦,看着温郡守,“温大人是不是觉得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人走茶凉,就不把我们常家放在眼里了?”
温郡守忙道:“常公子何出此言哪?都怪我这手下办事不力,你放心,我一定亲自去司空府问个究竟,想必这沈小姐是云先生的拥趸,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狂热之事来,常公子,明日,本官一定给你一个交代,对于玷辱常相爷名声之流,本官一定严惩不贷。”
“但愿你说到做到!”常林将茶盏重重掷在茶几上,起身拂袖而去。
送走常林,温郡守心情不爽,骂了陈深,又暗戳戳骂了常林,什么玩意,靠山倒了还这么嚣张,狗仗人势的东西。
“我们现在去沈家。”
温郡守正要带着陈深去沈家,温圆仪便来请他去后堂吃饭。
温圆仪笑吟吟挽住温郡守的胳膊,甜甜说道:“父亲再忙也得先吃饭哪,天大的公务也得等吃过饭以后,再说天色都晚了。”
温郡守想想也是,多大点事,这常林就是没事找事,什么大不敬,如果民间的议论都要如此上纲上线小题大做,那当今圣上不用治理天下,一天到晚杀人,想着如何堵悠悠之口算了。
对于温郡守来说,这种麻烦的案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奈何这常林是个难缠的。
不过温郡守也不怕他,一个父亲倒台,又没有一官半职在身的失势公子,他好言好语好茶看待他,已经不错了。
温郡守携着温圆仪一路向三堂起居的地方走去。
温圆仪说道:“父亲,那沈家大小姐对我有恩呢。”
温郡守眉头一颤:“怎么回事?”
温圆仪便将章颖设局的事掐去了周琰的部分,只说章颖因为和她闹矛盾便设计要毁她名声,还好昌平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温郡守匪夷所思:“章颖不是和你最要好吗?她怎么是这样的人?”
温圆仪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儿从今往后没有章颖这个朋友了,父亲,这常公子是章颖的表兄。”
温郡守便骂道:“一窝子坏胚子!”
“父亲如果见到沈家大小姐,记得亲口谢谢人家。”温圆仪拉着温郡守撒娇。
温郡守疼爱地刮了下温圆仪的鼻子,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听到陈深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