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间宽敞却昏暗的实验室,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
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上正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的短发青年,他是沐白,身穿白色病服的他,其实不是病人,而是一个可怜的实验体。
“咳咳……”
随着几声咳嗽,沐白睁开双眼,他的眼神分外清澈与明亮,不见半点浑浊,显而易见,他的意识非常清晰。
但意识的清晰掩盖不了身体上的虚弱,此时的沐白乃是真正的骨瘦如柴,苍白干枯的皮肤软趴趴地搭在骨头上,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整个人就像一张人皮套在一副骨架上,“皮包骨”三个字名副其实。
沐白吃力地支起身体,正想翻身爬下手术台,却不料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
这一下着实摔得不轻,沐白全身的骨骼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骨裂,但他却不觉得多么疼痛,因为早在一年以前,身体上的痛觉就已经离他而去了。
沐白身体朝下趴在地上,脑袋侧靠着地板,这时,他的视线正好对着十几米外的一处墙角。
那里坐靠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他手上拿着一把手枪,胸口似乎被利器刺穿,鲜血染红了衣衫,恐惧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整个人没有半点生命气息。毫无疑问,这是一具尸体,死亡时间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分钟。
沐白认出了他,他是实验室内的一位研究人员,因为长得高高瘦瘦的,被人称呼为“瘦子”。
看到瘦子的尸体,沐白眼神忽然一亮,喘了一口粗气后,他开始艰难地爬向墙角。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却花费了沐白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最后,他终于爬到瘦子旁边,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胳膊,瘦子的尸体便无力倒在地上。
接下来,沐白上演了足以令任何正常人惊恐交加的一幕,他竟然咬破了尸体脖子上的大动脉,然后一口一口地吞咽起血液来。而且,由于尸体的血液已经差不多停止流动,沐白还时不时地用力吸吮几下,就好像在吸酸奶似的。
吸食人血这种事情,无疑超出了人性所能容忍的极限。但是,为了父母的血仇,为了唯一的妹妹,沐白却顾不了那么多了,而且,他现在也不算是人类了。
“咕噜……咕噜……咕噜……”
光线暗淡的实验室中响起干涩的吞咽声,时不时有血液从沐白嘴角流出,此情此景,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血液流入腹中,沐白原本干瘪的皮肤,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饱满起来。等到结束吸血时,他早已不是那副皮包骨的模样,虽然皮肤依旧苍白得像死人,但至少是正常的死人,而不是套着人皮的骨架。
吸血之后,沐白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虽然仍觉得虚弱,但走几步路还是没问题的。
他一手扶着墙壁缓缓站起,另一只手捂着小腹,嘴里不断干呕着。这当然不是因为喝了人血,而是因为他喝了死人的血,就好像正常人吃了过期变质的食物一般。
早在一年之前,沐白就变得对人血情有独钟,反而对人类的食物失去了兴趣。对他来说,活人的鲜血就是食物,而纯洁处子的鲜血更是美味。至于死人的血液,那就等于是变质的食物,喝了虽不会导致腹泻或肚子痛,但恶心反胃是免不了的。
喝下死人的血液不但恶心,连补充体力的效果都会大大折扣,所以,沐白现在的身体状态仅仅相当于正常青年的三分之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