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交换眼神,都品出了其中深意。
周伟笑笑,只说:“我们钱主编据理力争,奈何总编钦点她来。”
点到即止,留下耐人寻味的空间。
这是他学习通讯稿写作时,曾认真练习的要领。
男人们的茶话会还在继续,没人注意到门边的墙壁上突然多了一丝细小的划痕。
有的人谈兴大发,但有的人却火冒三丈,忍辱负重贴在墙边,明明气得要命,还只能挠挠墙壁,抒发怒火。
赵又锦低头看着指甲缝里刚刚挠下来的白色粉末,咬咬牙。
真不愧是拿笔杆子的人,还挺能颠倒黑白。
好在没有等太久。
中场休息不过二十分钟,有人看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这场临时茶话会到此落幕。
周伟和另一个记者有说有笑走出来,但没走几步,一旁的人突然脚下打滑,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一个趔趄往他身上倒去。
“小心!”周伟下意识伸手扶他,结果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慌乱之间,怀里的文件夹、笔记本悉数散落在地。
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他们,由于周伟随身携带太多东西,地上一片狼藉。
“没事吧?”那名记者连忙道歉,“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对不起,我帮你捡……”
“没事,小事情。”
周伟虽然不悦,白被一群人看了场笑话,但还是大度地说着没关系,拾起了一地的东西。
没有人注意到,有个看不见的人从一旁冲了过来,一把捡起地上的某张塑封卡片,很快消失在走廊上。
连周伟自己也没注意到。
赵又锦穿着隐身衣,一路回到女厕所,重新换上之前的衣服。
最后看了一眼那张卡片,冷静地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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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周刊》记者
周伟
拥有隐身衣,其实她能做的远不止于此。她大可以拿走周伟的录音笔、笔记本,甚至偷走他的手机,对总编发点什么能令周伟直接失业的激情辱骂。
但赵又锦没有这么做。
人都有底线,她只想以牙还牙,让周伟也体会一下进不来会场,站在外面干着急的滋味。
这件事她只对冯园园说了。
撇去隐身衣的存在,她只轻描淡写提了一句:“趁他不注意,我把他的参会资格证也拿走了。”
园园:bravo!!!
园园:集美,干的太漂亮了!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其实我也有点忐忑,用卑鄙的行为报复卑鄙的人,感觉自己也有点心虚。
过了大概一分钟的样子,她收到了冯园园非常坚定的支持。
园园: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园园:这个世界上总有人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只知道打击别人。面对这种人,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社会鞭策他。
她还发了张动图,一个小人踩着一具尸体,手里的鞭子挥舞得啪啪作响。
小赵今天也很努力:啊,失敬了,原来是这个鞭策= =、
——
周伟没有发现自己的参会资格证不见了。
至少在会场大门口,两人冷漠地分道扬镳前,他都没有发现。
赵又锦几乎能想象到明天早上他在会场门口焦头烂额的样子,虽然很快发现,这种生动的画面感来自于自己今天早上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笑容戛然而止。
但吐了口恶气总是通体舒畅的。
她赶回家中,点了份外卖,一边吃一边琢磨起另一件事来。
如何争取到行风副总的采访?
按理说她和隔壁邻居的关系确实有那么一点微妙,跟“友好”也八竿子打不着。可俗话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赵又锦决定先放下“旧日恩怨”,去捞一捞眼前的月亮。
她先在网上查询:如何与邻居搞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