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晏一听,开心得在傅之川下巴上亲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贴心!”
“那你是不是准备以身相许呢?”
这个问题傅之川不是第一次说,而西晏也一如既往地回答:“不是早就许过了吗?”
借助明亮的月光看着西晏晶晶亮的眼神,傅大神很有一种把他就地正法的冲动,可惜这里实在是没有条件,不仅床小,洗澡也麻烦,而且西晏明天还要忙着工作,他也就只能压着西晏亲了一会儿。
西晏觉得自己幸福得快冒泡儿了,脑子里恶俗的剧情如脱缰的野马汹涌而来,他迷迷糊糊地说:“我们明天早上去看日出吧。”简直把自己想象成了浪漫偶像剧的女主角!
傅之川无奈道:“你确定你起得来?”同纬度地区海拔高的地方日出早,而且现在正是昼长越来越长的时期,要看到日出可不容易。
西晏本来是心血来潮,被傅之川这么一质疑,他反而意向坚定了:“确定!”
傅之川搂紧他,缓缓叹气——你高兴就好。
事实证明西小晏总是高估自己,第二天早上他早就把昨晚的事情忘光了,本来还沉浸在甜美的梦里,忽然他浑身一哆嗦,觉得冷冷的,抖着抖着就醒了过来,一睁眼,只望见满目荒凉。
西晏的嘴巴张成了圆形:“我们这是……”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来看日出的吗?”
傅之川为了治治西晏这个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毛病,天没亮就扛着他徒步爬上了附近的山坡。不过看西晏冷得发抖,他还是心软,轻轻地给他把大衣披上。
西晏还没完全清醒,靠在傅之川肩膀上眼睛要闭不闭。
“怎么太阳还没出来呀。”
“……你看错方向了。”傅之川把他的脑袋掰过来。
四周非常安静,西晏只能听到自己和傅之川的呼吸声,间或还有远处山村中传来的鸡鸣,遥远得好像在天边。地平线上越来越多的云被染上一层金色,清风唱着颂歌,沉默的大地在等待,等待那驱散阴霾的神祇。承载着死的祥和与生的欣喜,太阳终于鼓足力气跳出来了,那一瞬间,磅礴的气势统治了整片东方的苍穹。
心宁静得不可思议。
西晏心想,他毕生的愿望也不过如此。
遭遇了太多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恐怖劫难,他是一个必须忍受着世界末日带来的心理阴影的异类,他一度以为重生就是个笑话,是他另一种苦难的开端。
然而他正依靠着的那个温暖的人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年轻可以战胜死亡,爱情可以保持年轻。
傅之川温柔地亲吻他的头发,声音混合在寒风中显得低沉而渺远。
“我爱你。”
西晏忽然就哭了。
纪伯伦曾说,你要承受你心天的季候,如同你常常承受从田野上度过的四时,你要静守,度过你心里凄凉的冬日。
也许只要有傅之川在,他心天的季候是四季如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