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又考我。这不是王三爷爷嘛。”西韦给了西远一个很不服气的白眼。
这两天为了尽快对周围的人和事熟悉起来,西远尽量多的从别人的言语中了解关于村里的信息,但是他不敢明目张胆的问别人,只好从西韦那里来问,美其名曰考考他。西韦一开始还显摆自己知道的多,可是西远问的多了他就傲娇了起来。每次西远一问,他都或是奉送白眼,或撇撇嘴。
和王三爷爷分开,爷爷就开始有些忧心忡忡,西远知道爷爷在担心地里的庄稼。村里有几个游手好闲的人,平时没事专门偷鸡摸狗,在这个时节常常夜里偷人家地里的粮食。
“爷爷,您别担心,咱家的应该没事儿。”西远宽慰着爷爷。
“咱家的庄稼今年长得好,怕招了别人的眼啊。”
西远知道这时候言语说多少都没用,到地里看看才会放心。三个人也没心思慢慢走了,都加快了脚步。
走了一段西韦就跟不上了,一个马趴摔在了地上,手上脸上都蹭上了土,手里的蛐蛐也不小心捏死了。
“哇!哥哥,哥哥,哥哥,蛐蛐,蛐蛐!”
“没事儿,等一会儿哥哥再给你逮。快,小韦不哭啊,咱不掉金豆子,看让人瞧见该笑话你了。”西远一边给西韦擦着眼泪一边安慰他。然后背对着西韦蹲下来,把西韦背到了背上。
刚才光顾着和爷爷一样揪心庄稼了,忘了西韦人小走的慢。西远知道,在这个一切落后的古代,家里只有那么几亩田,如果赶上这时候被人祸害了,连补种都来不及,弄不好来年就得挨饿。
紧赶慢赶到了地里,三个人都松了口气,西远家的庄稼只有地头靠近路边的被人掰了几穗玉米,别的都完好。
爷爷点燃了旱烟,吧嗒吧嗒的坐在地头抽。西远带着西韦,拿着爷爷的镰刀把已经被别人掰掉玉米穗的玉米杆割下来,削成一节一节的,然后把外面的硬皮扒下来,里边的芯就可以放到嘴里嚼,如同吃甘蔗一样。西韦嚼得很起劲,玉米杆的芯甜甜的,像糖一样甜。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给小孩子买几块糖,他都快忘记糖是什么样的了。
在大田里守了一会儿,爷爷又带着小哥俩去了种白菜的地。西远家有五亩田,并不挨着,一块三亩,今年种的玉米;一块两亩,种的小麦,麦子收完后,爷爷和奶奶也和别家一样种了白菜萝卜,但奶奶另外还种了一垄芥菜,并见缝插针的挑有空隙的地方种了点香菜和菠菜。
西远在白菜里边挑叶大的掰了点白菜叶,又弄了点香菜。然后和爷爷、西韦回了家。
晚上,奶奶用小米、大米和早饭剩下的玉米粥一起焖了一锅饭,尽管里边白米少的可怜,但这在家里也是比较奢侈的了。然后在锅里少放了一点油,打了一个鸡蛋,稍稍用油煎了一下,弄碎,再放入家里自己做的黄豆酱,最后放一些剁碎的辣椒,小火咕嘟一会儿,出锅。
今天的晚饭就是饭包了:把洗好的大白菜叶摊平,铺上一层米饭,米饭上边放一薄层鸡蛋辣椒酱,接着把香菜和小葱掐成小段放在酱的上面,然后掐着大白菜叶的边缘把菜叶合拢,一个饭包就做成了。
饭包尽管材料简单,但是很好吃,白菜的清香,米饭的饭香,鸡蛋辣椒酱的酱香,还有小葱香菜特有的味道,混在一起,吃起来特别的开胃,让人越吃越有食欲。西远不知不觉的就吃了三个,直到肚子里边再也没有地方装了,才不得不罢手。捧着肚子仰面躺在炕上亮肚皮。西韦看哥哥的样子也觉得好玩,一咕噜也倒下,和西远一起亮肚皮。
“奶奶,真好吃,明儿咱还吃饭包吧。”
“贪吃鬼,明儿可不能再吃饭包了,费饭,吃这一顿费的粮食够平时吃两顿的了。”
“可不嘛。今天我去地里碰到王老三了,他说西头老李家的地叫人给祸害了,掰了半垄玉米。”
“这些挨千刀的,祸害人庄稼也不怕折寿。老头子,咱家的没事吧?”
“没事,就是地头丢了几个。”
“那就好。”
“咱家的庄稼今年长得好,我心里寻思着怕别人给盯上,我看看,要不晚上我半夜起来得过去看看。”
“你自己能行吗,半夜天黑,看再有个好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