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的,可算是让她来给伺候月子了,连我们这边都不让伸手,就显摆她能哪,这么心疼闺女也没看到给她闺女拿来啥东西,给老三媳妇煮的鸡蛋她娘还跟着吃,可真下得去嘴,这大冬天鸡蛋多贵!”
“你这嘴啊,吃两个就吃两个呗,你说你也叨叨。”
“我叨叨咋地?我干啥不叨叨?咱家给几个小的吃都不舍得,寻思给老三媳妇拿去月子里补补,哪有当娘的跟着一块吃的?那是光吃两个的事儿吗?老大媳妇给拿了六十个鸡蛋,预备让老三媳妇吃一个月的,这才几天啊,我看快下去一半了,谁家有钱也扛不住这么祸害啊!”
“那还跟着坐月子的人吃一样的?”老爷子听着也不乐意了。
“可不是,今儿早晨我过去,娘俩一人一碗红糖水在那滋溜滋溜喝哪,看我进屋了没来得及藏,还跟我说冲多了不舍得扔,冲一碗糖水还能心里没数?”老太太越说越生气。
“就一碗糖水,你也别总瞎寻思了。”老爷子看老太太生气的样子又劝她。
“是一碗糖水的事吗?那红糖还不是老大媳妇给拿去的,说是怕奶水不够,得喝红糖水,跟他大嫂要,人家小远娘也没跟她一样的,就给拿去二斤,人家这可好,跟吃冤大头似的。”
“拿都拿了,你就别叨叨了,老大媳妇不没说啥吗?”
“说啥,老大媳妇能说啥?啥事到你这就人家没说啥嘛,人家没说啥嘛,跟你说点啥事都这么费劲儿!”
“那你说,不这么说能怎么说,那还能过去要回来?”老爷子看老太太跟他发火也忍不住声音高了起来。
“你跟我大声吵吵啥?你说你这辈子就跟我大声嚷嚷地本事,跟你过一辈子遭了一辈子的罪,我这就是年轻的时候没掌好眼,嫁了你这么个没能耐的。”
“你这还遭罪那?你看看全村从东头往西头数,谁家老太太有你享福,吃的穿的住的,哪样能赶上你?”爷爷气的胡子都一撅一撅的。
“我享福?你可是没忘前几年家里没粮食,天天喝粥都算计的时候了,把咱小儿饿得直哭!我享福?我享福也没享你的福,我享谁的福你心里也不是没个数。”
“嫌弃我没能耐你就别和我过。”老爷子气得用脚直刨炕墙,也不帮老太太刷浆糊了。
“行,我不和你过,我这么些年跟你可是过得够够的了,你愿意哪儿去哪儿去,这家是我大孙子置办的,我跟我大孙子过。”
“娘,爹,你看你俩,这咋还吵起来了?有啥事儿好好说呗。”堂屋里西远娘听着老两口这都要吵着不过了,连忙进屋里解劝。她早都听见了,不过做为儿媳妇没好意思进来插言,如今看老两口越吵越离题,心里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我倒想好好说,你看看你娘,净讲那歪理。”
“嗯,我那都是歪理,不就说你没本事你不愿意不爱听嘛。”
“是是是,我没本事,我没本事还不行嘛。”
“娘,您可别找我爹别扭了,这眼瞅着要到下晌了,小远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西远娘急忙转移话题,最好的方法就是提提老爷子老太太的心尖尖,他们大孙子。
“可也是啊,是不是算账耽误了,今儿能回来吧?”老太太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
“咋不能回来,小远早晨走的时候说天黑前指正能回来,这不还没到时候嘛。”老爷子也被成功转移了话题。
“哎,两个小的非得跟着去,我就说大冬天的不让去,不得冻个好歹的。”老太太又开始担心西韦和卫成了。
西远今天跟着他爹去聚德楼盘下半年的帐,顺带把孙叶那边的帐也算一下,家里盖房子从孙叶手里借的钱,还有一百二十两没还清。
这半年孙叶那边把聚德楼经营得红红火火,西远跟着也多得了一些分红,除还清了孙叶的钱,还剩下三十两银子。终于不欠债了!西远长舒一口气,尽管知道这些钱早晚能还上,但是他心里也一直惦记着,现在终于可以彻底踏实下来了。
盘完帐,交代了张财过年前后具体事项,西远和他爹领着两个小的去集市上转了一圈。